吉蒂先于巴巴一行抵達戛納,安排了雪莉之家。“那是個好地方,”美婼回憶說,“有個漂亮的私人花園和一個玻璃門廊,遠離大路。我們太累了,只想吃飯休息。”
但首先要分配臥室。她們在房子各處看了一下,發現樓下的臥室“太豪華了”。樓上的兩間小臥室剛剛好:瑪妮住較小的單人房間,美婼和蔻詩德住另一個房間。
娜佳仍然難受。她待著不動,閉著眼睛,靜靜坐在樓梯上。吉蒂和拉諾扶她起來,將她領到樓下的一間臥室,在床上躺好,覺得這樣對她會好些。娜佳幾乎動都不能動,整晚不適,但第二天便康復了。
晚飯后,美婼和女子們各自回臥室,美婼打開巴巴的小包,準備好他早上剃須和洗漱的物品。打開行李后,她們鋪好床,熄了燈,但是沒有夜燈。這下壞了,開關在哪里?“我們黑燈瞎火啥都看不見,摸索著避開家具,磕磕碰碰地,最后終于找到了開關。雖然我從不喜歡那么亮的燈,我們還是開著燈睡覺了。”床很軟,她們在歐洲的頭一晚睡得極好。
然而到了早上,巴巴來了,洗了臉,吃過早飯,告知她們:“不要完全安頓下來。不要打開全部行李。”
據禪吉說:“巴巴覺得這所房子不適合隱居多年的印度女士們,他希望她們繼續隱居。”
諾芮娜運用其影響力,著手安排另一所房子,美婼等女子則在陽臺上消磨時間,從那里她們可以看到花園。幾個小時后,巴巴回來了,說他們找到一所更好的房子,叫卡達納別墅。他們開車過去觀看,別墅也坐落在一座小山上,只是這次可以看到大海。“房子很漂亮,”美婼回憶說,“是一棟三層樓的建筑,寬敞通風。最上面是一個帶頂的平臺。山的一側是階地式花園。巴巴不喜歡住在擁擠的地方。”
雪莉之家的花園雖然隱蔽,但街上行人也可能進入。卡達納別墅建在山坡上,視野開闊,可一覽里維埃拉河的景色,不會有人輕易闖入。
瑪妮日記記錄到:
8月15日:離開雪莉之家,前往卡達納別墅。(女房主和她的貓迎接了我們)——一所漂亮的大房子,可愛的花園露臺。
8月16日:晚飯前,在房子附屬的樹林里散步。
卡達納別墅相當氣派:里面大理石樓梯蜿蜒通往樓上寬闊的走廊,雕花的桌臺緊靠著墻上一面大鏡子。“每樣東西都很精致。”美婼說。
她們發現有一間主臥,可供美婼、瑪妮、蔻詩德和娜佳四人舒適地居住。主臥室另帶一個房間,里面有一個小盥洗池,她們可以在此處更衣;旁邊是一間浴室,有兩個盥洗池和一個浴缸。房間帶寬大的飄窗,光線充足。日間,她們可以看見穿著時尚的人們打著傘,在風景如畫的海灣沙灘上曬日光浴。到了晚上,海灣一帶的燈光倒映在水面上,猶如一條閃爍的項鏈。
“水中的倒影很美,” 美婼說,“晚間,我們常和巴巴臨窗眺望,欣賞美景。”
她們不得不忍受一種不適:盡管是夏天,夜晚卻很冷,床上的亞麻被單感覺就像冰一樣。“上床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蘇娜瑪西和瓦露住隔壁一間中等大小的臥室,吉蒂的房間在大廳盡頭。諾芮娜、伊麗莎白和拉諾的臥室在頂層,那里的走廊盡頭,也有巴巴的一間房。有一次,美婼和其他女子被帶去看巴巴的房間。“這是一個不錯的房間,不奢華,但很寬敞。從陽臺上可以看到大海。”
樓下是寬大的客廳,有一架鋼琴,家具更為精致;一間接待室,里面有一部電話和一個寫字臺;一個餐廳;大理石樓梯旁有個壁龕。廚房和仆人房在后面,廚房旁有一間“冷藏室”,水果和蔬菜存放在架子上。
另一幢租用的別墅名為“卡波迪蒙特”,供男滿德里、眾多西方愛者和其他訪客居住。巴巴在卡達納別墅和東方女子一起在餐廳吃早餐,而后去卡波迪蒙特,與到戛納來見他者會面。他一般會回去與女子們共進午餐,但有時也不回。
吉蒂奉命帶兩個英國女傭來,但她只找到一個。巴巴不想雇用任何當地人來做家務,因為這有可能導致流言蜚語的傳播。他想要一個來自巴巴家庭的年輕女子。于是一位瑞士巴巴愛者的女兒,20歲的艾琳·比羅被召來幫忙做家務。她之前并未見過巴巴,也沒見過其他人。
艾琳說,她剛到戛納時,覺得自己被當做仆人對待,尤其是諾芮娜。“但我不敢說什么,不然她們就不會讓我工作。我想工作。她們甚至提出支付我一些錢,但我回絕了,因為我的父親給過我一些零花錢。我一點都不覺得累,不管做了多少飯,掃了多少地,洗了多少盤子。我不介意。我在家里從來沒干過這種粗活;我們有仆人。而在這里,不知怎的,我卻不介意為巴巴做一切。”
艾琳住廚房附近的傭人房,就在巴巴臥室的正下方。晚上,巴巴房間里的光線透過她的窗戶射入室內。“我常站在窗前,想著能瞥見巴巴的影子。他的影子看起來像個巨人。雖然巴巴身高168厘米,我170厘米,但我總覺得巴巴比我高得多。”
美婼總是歡喜地談起艾琳·比羅,她對這個迷人、愛交際的鄉村女孩深有好感,其原因顯而易見。年輕、大骨架、性格開朗的艾琳天性快活,長著一頭赤褐色的卷發。她健壯有力,會縫紉,會編織,會做飯——而且還會騎馬!和美婼本人一樣,艾琳不屬于智力類型,而是務實實干。“和艾琳在一起,我們感覺自在,”瑪妮說,“她言語率真。跟她說話,你不必遮掩或美化什么。”
不過艾琳承認她對一些人“有情緒”,比如諾芮娜。“我們常常取笑諾芮娜的理智主義、哲理等等,”艾琳說,“因為我對這方面不感興趣。”而艾琳和吉蒂相處得很好,吉蒂在家務方面參與較多,她和艾琳大多一起吃早餐。
艾琳做的一件事,完全讓東方女性,尤其是美婼難以理解。美婼討厭任何形式的時間表,但是在瑞士長大的艾琳,為自己的一整天制定了一個精確到分鐘的時刻表。一大早,艾琳就在廚房里熱洗澡水;巴巴也起得很早,來到廚房擁抱她。“我年輕時,巴巴很寵我。我特別容易被分心。他不來的日子,我感覺很糟。”
艾琳負責照看哈士奇卡努特,而伊麗莎白照顧她自己的狗吉皮。吉皮喜歡卡努特,但卡努特不太在乎吉皮。卡努特是一只極其遲鈍的狗。在納西科,它追鄰居的雞追得太厲害,以至農夫說如果不看管好它,他會開槍。伊麗莎白想盡一切辦法勸阻卡努特,甚至在它的脖子上綁了一只死雞,但都無濟于事。
拉諾照顧了卡努特一段時間,她說與大多數動物不同,它對巴巴也反應遲鈍。“巴巴不大利用對他沒反應的人或動物。”卡努特由艾琳照顧后,生了一場病,艾琳對它悉心照料。后來艾琳去了印度,而她回來后,卡努特甚至連她都認不出,把她完全忘了。
巴巴不在房里的時候,艾琳還負責為巴巴的房間打掃和吸塵。此外,她和吉蒂在廚房里一個老式的鑄鐵大火爐上為巴巴和其他女子做飯。?
巴巴吩咐東方女子不要做飯,她們在美拉巴德已經做得夠多了。他說,他把她們帶到法國不是為了煮飯,是來“休息和享受的”。
“我們在戛納總是覺得餓,”美婼說,“也許是因為環境的改變和涼爽的空氣吧。”
或者也許像瑪妮常講的那樣,是因為她們完全不習慣使用刀叉。她們希望在西方人面前顯得得體有教養,但對使用銀器根本沒有經驗。“因為這個,我們在戛納幾乎挨餓。”瑪妮夸張地說。
“太尷尬了。”美婼表示同意。
“你們怎么不說?”后來她們對巴巴講述時,巴巴問道。
“顯得就像叢林人(不可接觸者)?”美婼說,“我們怎么可能那樣!”
更糟的是,她們在戛納的第一餐,在座有個西方人是左撇子。她用左手拿叉,所以女子們誤以為她們也必須用左手。
艾琳和英國女傭用盤端著標準的意大利面或煮花椰菜,在餐桌旁服侍大家用餐。東方女子們對這樣的服務感到很不自在。
蘇娜瑪西對西式用餐方式最不適應。一天午飯時間,大家都下了樓,美婼注意到蘇娜瑪西還在她的房間里。她走過去問:“瑪西,該吃午飯了。你不餓嗎?”
“餓,我很餓,但在餐桌上我感到很不自在。”
美婼驚訝地問為什么,瑪西解釋道:“她們會拿過來那些很長很長的東西(意大利面),然后艾琳像這樣(伸著兩只胳膊)端著。我取一根放在盤子里,想再拿點,但覺得太不好意思了。我們該怎么取食,怎么吃呢?”美婼笑了。
更讓瑪西難堪的是,艾琳端出葡萄,服侍她們吃時,瑪西拿起一串葡萄,但莖連著。她試著用刀切,結果葡萄全掉了,只剩下一個,瑪西羞得不敢多取。
美婼說:“瑪西每天都對下樓吃飯感到緊張,對失禮感覺難為情,這對她來說是個嚴峻的考驗,她一點都不習慣。”
盡管瓦露喜歡吃拌沙拉,但她也不喜餐餐不變的清淡食物。“我老爹的老爹都沒吃過這樣的食物,”她私下抱怨道,“我為什么要吃?”
瑪妮反駁道:“你父親的父親從來沒有坐過汽車,這是否意味著你也不應該坐?”
{注:當時,瑪妮本人對一些現代化的便利設施感到不太舒服。瑪妮第一次使用電話是在戛納。拉諾告訴她,她會從另一座別墅給她打電話,但當她打電話時,瑪妮慌亂得說不出話來。}
“讓瓦露做出改變很難,”瑪妮解釋道,“然而當我們去戛納時,她調整得很好,用刀叉吃飯——比瑪西和其他人吃得多。”瓦露寧愿坐在地板上吃飯,但巴巴讓她和其他人一起坐在桌邊。
她們把現成的咖喱粉帶到法國給巴巴做飯,巴巴在她們的別墅用午餐時,娜佳在瓦露的協助下為他做米飯和豆糊。有一次,巴巴讓娜佳給大家煮辣味豆糊和米飯——那天她們可以吃一道印度菜。當瓦露坐在餐桌前吃午飯時,看到自己平時吃的東西,非常高興,把整盤米飯都盛進了自己的盤子。
吉蒂不得不告訴她,這是為大家準備的。美婼評論道:“吃了這么多天的煮蔬菜,那天能吃到我們自己的食物,好高興。”
但巴巴特別叮囑她們要吃好。有一次他來吃午飯時,問吉蒂:“今天只做了這么多食物?不行,得多做些菜,讓每個人都能吃飽。”于是吉蒂又準備了一道菜。
去法國之前,巴巴對美婼說:“你可以吃到很多的蘑菇。”這是美婼喜歡的,所以艾琳經常買。不過巴巴讓娜佳做,他知道若是配炸洋蔥和少許調味料做成印度風味的,美婼會更喜歡。
“我喜歡蘑菇配吐司和面包吃,很美味。”蘑菇是美婼在戛納最喜歡的菜,但她也喜歡通心粉和奶酪,里面有小塊的雞肉——她們全素食的唯一例外,還有很多的新鮮水果。
起初巴巴和美婼單獨在樓梯附近的壁龕處用餐,那里有一張小桌。但幾天后,他開始邀請(早上從另一所房子前來拜訪的)西方女子到卡達納別墅與東方人共進午餐。這些人包括茹阿諾、諾妮、迪莉婭、安妮塔·迪卡羅和安妮塔最好的朋友安德芮·阿倫。
巴巴也和大家在長長的餐桌旁就餐,但因巴巴的飯只有米飯豆糊或咖喱,他吃得很快。
“我們還沒吃完面包和蔬菜,巴巴就已經吃完了,并在水池里洗了手。米飯不需要太多咀嚼,”美婼說,“而且,巴巴總是吃得很快。”
其他人還在吃,巴巴在她們身邊走動。他俯下身,有時甚至用手把食物送進她們的嘴里。伊麗莎白知道巴巴喜愛游戲,她把一個大飛鏢板掛在餐廳的墻上。有時,吃完飯洗了手,巴巴會從盒里拿幾支飛鏢玩。
女子們一邊吃,一邊回頭觀看。“我盡量趕在其他人之前吃完,”美婼說,“我想和巴巴一起玩飛鏢。我盡快吃完,洗過手,走到他身邊。巴巴投了兩三次,然后交給我投。我投擲過去,但沒打中靶心。”巴巴幾乎次次命中靶心。
大家都吃完時,巴巴已經結束了游戲;但有時他也會等大家,讓她們也輪流玩玩。過不多時,他前往另一座別墅。

巴巴差不多每天都和女子們一起吃午餐,但他只留下來吃過幾次晚飯。一天晚上,諾芮娜在桌上擺上銀燭臺,隆重宣布:“今晚,我們要和巴巴共進燭光晚餐。”
大家一致認為這是個絕妙浪漫的主意,一起動手精心裝飾起來,諾芮娜則把餐桌布置得富麗堂皇。氣氛十分迷人。巴巴來到燈光柔和的餐廳,大家聚集一堂。“很漂亮,”他說,“非常不錯!我很高興。誰想到的?”
女子們說是諾芮娜的主意,巴巴叫她近前,給她特殊的阿瓦塔式關愛,拍拍她的背,摸摸她的下巴。他又重復道:“我很高興。”但接著打了個響指:“現在把燈打開!”
諾芮娜的臉色頓時一沉,但她什么都沒說,只是照吩咐做了。“巴巴喜歡燈光明亮,”美婼解釋說,“他從不喜歡光線昏暗的房間。”
那時東方女子,尤其是美婼,極其害羞和矜持。“直到后來的年間,”瑪妮說,“我們才開始不再害羞。在戛納,我們沒有敞開對西方人說過什么”。
蔻詩德則沒那么羞怯,吉蒂和拉諾對她產生了誤解。比如,她總是跟她們拿巴巴說事,好像是一道命令似的,她們覺得她有些專橫。事實上,蔻詩德不大懂英語,也不知道如何禮貌地表達。她并不想冒犯她們,但她確實對她們有冒犯。
禮貌是個大問題:“吉蒂和拉諾在戛納總為我們做事,”美婼說,“我們沒有對這種小恩惠說謝謝的習慣,但我們聽說西方人注意到了這一點。為了不冒犯她們,我們開始為最小的事向她們道謝。最后,吉蒂和拉諾實在受夠了,她們說:‘請不要再說太感謝這種話了。你們自然一些就好了!’”
抵達戛納的第二天,東方女子得知,一名法國女子要來別墅為她們洗頭。“伊麗莎白做的安排,為了要給我們一種好感覺——一種新事物,一個美發師!”
吉蒂教女子們說法語“謝謝你”。于是那個法國女子給她們洗頭時,不管她說什么或問什么,她們都不停地重復著自己所知唯一的法語:“謝謝你。”
在其他西方人拘于禮節的情況下,艾琳外向的性格令人寬慰。她買來編織針和毛線,教女子們織襪子。一天,艾琳問美婼:“巴巴想讓我跳舞嗎?我很樂意為他跳舞。”
“當然,”美婼興奮地回答,“巴巴喜歡音樂、唱歌和舞蹈。”
艾琳開始練習。巴巴來的時候,美婼對他講了艾琳的愿望。那天晚上,艾琳穿上了一件漂亮的淺綠色緞面晚禮服。當留聲機播放的《藍色多瑙河》響起時,艾琳手提飄逸的長裙,用腳尖旋轉起舞。
后來,艾琳說:“在戛納,我穿著淺綠色的晚禮服為巴巴跳了兩次舞,我長發飄灑,打著赤腳。我不是舞蹈家,但我一心只想為巴巴做點什么。”巴巴鼓掌,獎勵艾琳一個擁抱。
一段時間,他們每天晚上都玩啞謎游戲。分為兩隊:巴巴、美婼和諾芮娜一隊;瑪妮和其他想玩的人一隊。
“巴巴總能猜到那個詞,不管我們把它弄得多復雜,”瑪妮說,“為了延長游戲時間,我們會精心編排,因為巴巴總是很快就猜出詞語。例如,假如這個詞是茶,我們就假裝從水壺里倒茶。”
美婼接著說:“諾芮娜滿腦子主意。她會說:‘巴巴,親愛的,您這樣做……巴巴,親愛的,您穿這個不好看。’她非常愛巴巴。”
一天晚上,為讓巴巴扮演摩西,諾芮娜在巴巴的下巴系了一條黑色的意大利花邊領巾當胡子。巴巴戴著這種“胡子”,身穿白袍,頭發散開。“巴巴顯得那么新奇別致,”美婼回憶說,“當他出場時,每個人都笑著鼓掌。‘我看上去怎么樣?’他問。”
有一次,拉諾扮演一條龍,用一條綠色長紗麗做尾巴。她發出嘶嘶的叫聲,咆哮著,在家具上爬動,把這個角色演繹出來。巴巴立刻猜到了這個詞,女子們叫他不要說出來,好多欣賞欣賞拉諾的戲劇性表演。
女子們享受著這些快樂的夜晚,但“我們的床上堆滿了人們用來猜字謎的衣服。游戲后光是整理——疊好再放回去——就得花一個小時!”
住到最后的時候,就有點不方便了,因為她們大部分東西都已經打包。晚上的猜字謎游戲中,她們還得打開包裹,取出“戲服”。不玩字謎游戲時,巴巴坐在沙發上,女子們圍坐。艾琳回憶說:“美婼常把她的頭放在巴巴的胳膊上,而我把頭放在巴巴的腿上。”
諾芮娜喜歡逗巴巴開心,說些有趣的話逗他笑。她宣稱:“巴巴,您只要發話,我就嫁給海得拉巴的尼扎姆。他富可敵國——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之一。我那么愛您,我愿意為您做任何事——甚至嫁給尼扎姆,這樣我就可以偷偷地把他所有的錢給您!”
“去吧,”巴巴說,又加了一句,“但他不會喜歡你的,諾芮娜。他只想娶穆斯林妻子。”
巴巴喜歡聽諾芮娜講述她生活中發生的趣事。瑪妮說:“諾芮娜可以隨便拿一件芝麻小事,添枝加葉,講得妙趣橫生,激動人心。”
美婼附和道:“巴巴和我們坐在一起,或者等著上菜時,諾芮娜總能講些詼諧機智的話,或給他講個有趣的故事。”
有一次,諾芮娜給巴巴講了一個她年輕時在意大利佛羅倫薩的故事。她腳蹬高跟鞋,身穿最好的衣服,手提錢包在街上走著。突然,一個小偷一把將錢包搶走,諾芮娜追了上去。穿著高跟鞋和優雅高級時裝的諾芮娜,在街上邊跑邊大聲呼叫:“抓小偷!抓小偷!”像個瘋女人。沒人記得諾芮娜到底抓沒抓住那個小偷,但巴巴想到那個畫面,不禁大笑。
“巴巴不喜歡氣氛沉悶,”美婼總結道,“諾芮娜知道這一點,她想讓巴巴開心。她把故事講得異常生動有趣,巴巴很欣賞。巴巴喜愛那些能逗他大笑的人,而諾芮娜和安妮塔(像伽尼醫生一樣)都有這種天賦。然而巴巴得忍住笑聲,不能完全享受。
但也有限度。一次為了制造幽默,安妮塔手畫十字,用尖細滑稽的聲音背誦起《主禱文》。巴巴止住她,指著自己聲明:“我是上主。“安妮塔向他鞠躬,請求他的原諒。
還有一次,安妮塔說:“您造我的時候肯定喝醉了!”巴巴被逗樂了。
安妮塔是一位年輕的美國藝術家,對巴巴說她想和他一起回印度。“你干嗎要去印度?”他問道,“你難道還不像個印度人嗎?”因為安妮塔有著深色的頭發和地中海人的五官。
{注:安妮塔有一次向巴巴問起當時廣為人知的靈性導師喬治·葛吉夫。巴巴說:“他獲得了一部分真理,但不是全部。”}
巴巴也喜歡拿安妮塔開玩笑。有時,她被叫到他的房間,卻不見巴巴的人。“巴巴在哪里?”她迷惑不解地問。躲在門后的巴巴一閃而出,嚇她一跳。
安妮塔1931年在美國通過諾芮娜認識巴巴,但在來戛納之前,她從未見過美婼或其他女滿德里。“諾芮娜從印度回來后,”安妮塔說,“她跟我說美婼是巴巴的相反面。這是件新鮮事,但我并不感到驚訝,巴巴曾對我說:‘等你到印度見過女孩們,就明白了。’這對我而言始終有點神秘。直到諾芮娜告訴我,我才真正對她們有了概念。
“和巴巴一起,沒有碰運氣(偶然)一說。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越來越意識到——從來沒有偶然這回事。每件事都有其清晰計劃和明確認知,直到后來才呈現出非凡之處。
“我到戛納后,巴巴再次說:‘等著見女孩們吧。’她們住在山上的別墅里。那真是一個美好的時刻。我被帶去見她們,我必須說根本不像遇見以前從未遇見過的人。這種聯系令人驚嘆——盡管她們在印度出生長大,而我在美國和歐洲——這是一種從生命而來的聯系,就好像我們一直相識相知。
“自然,美麗的美婼是絕對驚人的。從我見到她的那一刻起……首先,我對藝術感興趣,我會從藝術的角度觀察事物。她臉部的輪廓仿佛珍貴的波斯版畫。在波斯詩歌中,他們總是形容臉‘形似一顆心’。她的臉就如同心的形狀——下巴收為一個點。顴骨相當高。她的膚色非常美。
“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骨骼結構。她的骨骼極其勻稱精美,她臉部的構造令人心動,她的眼睛和波斯畫上看到的一樣。我喜歡看美婼——她的典型的波斯骨骼;她的向上挑起的眼睛;她的長長的黑亮的頭發;她的無比純潔的臉龐。
“當你注視她時,會有一種極其純潔的感覺。她是那么的美,走起路來腰背筆直。她所有的動作都異常溫柔。她毫不軟弱,而是有某種內在的力量。連同愛的品質——你覺得她有能力愛,有能力撫慰。也許這才是最重要的。
“我初次見她時,對她的特別一無所知。可正如你不能粗暴地對待某些材料那樣,因她的精細特質,必須被非常溫柔地對待——我們法語中稱之為精工細料。它極其純凈,高度進化。你不能像處理粗麻布那樣處理絲綢,是有區別的。
“比較而言,因她的精純,她的獨特,她有重要的角色要扮演。她極為柔弱,我不是說她應對不了事情,她做得到巨大的服從,她的服從才是關鍵。
“就像我說的,我習慣著迷地看美婼。我們用餐時,她會和巴巴一起進來。她有一種無比的美,真正的美。當他們在一起時,我無法區分我在美婼和巴巴身上看到的美。你不能說它是一種等同的美,而是一種純潔的反射。美婼非常高貴文雅——在某種意義上,她身上有貴族的氣質,貴族的氣息。她舉止優雅美好,這源自于偉大的愛。還有她那自然的舉止,這很重要。
“她說話時,聲音里有一種猶豫:‘哦……哦……哦,’她會像這樣。像一種漣漪——仿佛水面上蕩起的漣漪。
“在戛納山上見到女孩們時,我從未有過隔閡或害羞的感覺。我們相處得輕松自在。我們在一起時,巴巴不在別墅。我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計劃事情上——巴巴回來時,我們要為他表演,為他減輕一些工作負擔。
“就好比巴巴是一位身居要職的高管,他離開家門出去辦公。當他回到心系他的家人身邊時,她們想為他準備一些歡快的、能讓他忘記工作的東西。
“所以我們所有的計劃都是為了減輕巴巴的壓力。我們想逗他開心,讓他舒適。吉蒂會在角落里教美婼彈鋼琴,而瑪妮和我則制作戲服或畫草圖。對巴巴的愛讓你富有創造力,因為你想為他做點什么。”
美婼自己說,巴巴在戛納對一位訪客說過的話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愛意味著付出而不期待任何回報的生活。”正如巴巴另一天所說:“人生的目標不是找到神,而是失去自我。”來戛納之前沒見過巴巴的艾琳,只是簡單表述:“我覺得我回來了——我到家了。”
一如往常,活動的背后隱藏著世界危機,這場危機即將根除久已成形的既定狀況,使許多人流離失所。這也是巴巴的“工作”,正如他在與她們的私人談話中透露的那樣。

1937年于戛納,卡達納別墅
伊麗莎白拍攝

1937年于戛納,卡達納別墅
娜佳、瑪妮、安妮塔、蘇娜瑪西、伊麗莎白、美婼、巴巴、吉蒂(在巴巴膝蓋后)、艾琳、迪莉婭、蔻詩德、不知名者、安德芮、瓦露
拉諾拍攝

1937年于戛納,卡達納別墅的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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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 白塔高聳
- 41 搖籃曲中道晚安
- 42 藍車旅行
- 43 在路上
- 44 瑣碎的爭執
- 45 球場屋
- 46 十勝節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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