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與馥芮妮在一起,1937年,納西科
拉諾拍攝——瑪妮收集
回到賈巴爾普爾,美赫巴巴遣埃瑞奇去把他的家人——蓋麥、瑪奴、美茹和美赫文·杰薩瓦拉——從那格浦爾帶來,他們于1939年3月19日到達。埃瑞奇年少的堂兄弟三穆和達迪·科羅瓦拉也加入進來。瑪奴和愷娣被分配為所有人做飯的任務。
{注:小美赫文和他的堂兄弟們在這里最深刻的記憶是被拉諾嚇住了。拉諾在洗藍車時對他們大聲呵斥,因為他們太吵鬧了。}
然而就在當天,巴巴動身前往納西科。正處于孕期的馥芮妮近來情緒越發不穩定。她不吃不喝,對巴巴不帶她同其他女滿德里一起旅行,依然極為難過。她堅持要見巴巴。于是,在這個世界危機的緊要時刻,巴巴只得放下他在賈巴爾普爾的重要瑪司特工作,頂著炎炎夏日前往納西科。關于這類事情,巴巴說:“耶穌只被釘過一次十字架,而我每天都經歷十字架受難——每時每刻!”
{注:《美赫主》,第2403頁。}
巴巴到達納西科后,見到馥芮妮因18天的禁食健康惡化,也沒有好好照顧小兒子建谷。巴巴讓她喝橙汁,并親手喂她,以此打破了她的禁食,事態暫時平靜下來。巴巴答應等她好了就召喚她,但直到后來,馥芮妮始終沒有完全恢復正常理性。
{注:建谷的名字是吉罕杰爾,以美婼和馥芮妮的父親的名字命名。}
之后,巴巴前往美拉巴德,見了幾個男滿德里,接著去普納看望家人。巴巴讓希芮茵麥把姨母朵拉瑪西叫到家里,在那為她祝福。不到一年左右,朵拉瑪西就去世了,這是她最后一次見巴巴。
巴巴接著赴孟買,迪娜·塔拉提因丈夫納沃最近突然去世而悲痛欲絕,納沃享年只有46歲。巴巴鼓勵迪娜哭出來,釋放壓抑已久的悲傷,她放聲大哭,嘴里一遍遍念著“巴巴……巴巴……巴巴”。
納沃·塔拉提是美赫巴巴的早期追隨者之一。然而在此之前,他經常拜訪烏帕斯尼·馬哈拉吉,因嫉妒默文吉與馬哈拉吉的特殊親密關系,當默文來薩考利時,他和其他人一起捉弄默文吉。納沃和幾個帕西年輕人對默文吉異常粗魯,把他當仆人一樣對待,吃完飯把盤子輕蔑地丟給默文,令他把盤子洗凈,默文照做,從沒一句怨言。后來,納沃接受巴巴為自己的大師,對自己以前的行為十分懊悔,這使他愈加盡心竭力忠實服務巴巴。
3月25日,巴巴回到賈巴爾普爾。顧麥和馬薩吉于數日后到達,但因希芮茵麥和佳爾也將很快抵達,顧麥沒有停留太久。雖然巴巴利用他的兩個“母親”之間的沖突,將她們各自的自我“垃圾”翻起來(以便處理掉),但這個時期,巴巴為了他的瑪司特工作,需要和諧的氛圍,對滿德里之間的瑣碎爭吵感到厭倦。
同時在三月底,帕椎把拖車掛在伊麗莎白的車后,將“美拉巴德動物園”帶到賈巴爾普爾。動物園里又多了兩只混血小狗,賓戈和金戈,是巴巴送給伊麗莎白的。
海倫的病已經痊愈,她和艾琳到賈巴爾普爾重新歸隊。幾周后,巴巴派海倫·達姆和海蒂·默敦斯回瑞士,艾琳則留下。其他幾個親密跟隨者也來到,比如阿娜瓦絲、娜格絲(達達禪吉)和高荷。由于馥芮妮身體不佳,無法操持家務,禪吉把美茹和娜谷從納西科接了過來。幾周后,一歲的建谷由保姆帶來,姨母蘇娜瑪西奉命協助看護建谷。
{注:蔻詩德喜歡表兄也就是魯斯特姆的孩子們,后來巴巴讓她照看嬰兒。}
4月9日周日,巴巴允許由一名當地牧師主持美赫文和三穆的皈依禮儀式。三穆的母親芭奴瑪西從孟買趕來參加活動。在她到達之前,希芮茵麥叫蓋麥(芭奴瑪西的姐姐)寫信給她,讓她從孟買帶炸鯧魚來(一種海魚)。蓋麥提醒希芮茵麥,在埃舍巴巴有嚴格的清淡素食命令,但希芮茵麥執意要這么做。巴巴曾命令蓋麥為希芮茵麥服務,滿足她的要求,于是她便給妹妹寫了信。
芭奴瑪西把魚帶到賈巴爾布爾,蓋麥不聲不響把魚拿去,加熱后端給希芮茵麥。希芮茵麥還沒來得及放嘴里吃一口,不知從哪里冒出兩只貓,撲向她。希芮茵麥討厭貓,趕忙轟貓走。
貓猛撲向那盤海鮮,叼起魚跑掉了。就在這時,巴巴走進房間,對蓋麥打手勢道:“怎么有股魚腥味?”
蓋麥只好承認要魚的事。巴巴便責備她違背他的命令,希芮茵麥打斷說:“你怎么敢罵她,默勞戈!是我要的魚。”
巴巴問希芮茵麥為何不聽他的命令一意孤行,母子之間隨即你言我語打起了嘴仗。最后,巴巴說:“是我以貓的形體來拯救你,以免你違反我的命令。”
希芮茵麥氣憤地抱怨道:“你什么都不讓我享受!”
巴巴大部分時間不在埃舍,外出做重要的瑪司特工作。但4月21日,他開始為期11天的流質禁食,宣布世界各地將很快發生眾多重大事件。禁食期間,巴巴吩咐瑪妮,想讓她在一周內上演一部短劇,并把劇情給了她,以內維爾·張伯倫、阿道夫·希特勒和貝尼托·墨索里尼為劇中人物。
拉諾又高又瘦,扮演英國首相張伯倫(手持他那把與眾不同的雨傘);瑪妮演希特勒(額頭上抹了一綹頭發);圓臉而豐滿的愷娣則是意大利獨裁者墨索里尼。美茹和娜谷扮演了其他政治領袖。
5月3日,這出模仿劇在巴巴面前上演。后來諾芮娜對瑪妮說,她是個相當有才華的女演員,若是在美國,她會成為一個明星。四個月后,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
這段時間,拉諾開始畫她的第一張巴巴畫像,之前她只以炭筆畫過兩次巴巴的頭像。巴巴也從瑪司特工作中抽時間與女子們去大理石巖遠足,他強調說她們能這么不拘束地與他相伴是多么幸運,正是因為累世的嚴格苦行,今生才得以到他身邊。
{注:拉諾的這幅畫現掛在凱克巴德位于美拉巴德山的家中,拉諾不清楚它是如何到那里的,因為她沒有把畫交給他們。}
在“藍車旅行”之初,女子們在賈巴爾普爾凍僵了,如今到了夏季,她們在此地逗留的兩個月間,天氣熱得讓人受不了。“我們一整夜睡不著覺,從沒舒服過,”美婼講述,“我們還必須使用蚊帳,因為蚊子很多。諾妮、諾芮娜和娜丁叫人找來庫斯-庫斯(棕櫚席),把它掛在窗戶上,然后用水桶往上面潑水。門一直關著。每個人輪流往庫斯-庫斯上澆水。她們把床單鋪在地板上睡覺,沒有風扇。在回到美拉巴德之前,我們去了那格浦爾——那里更糟糕!”
5月15日(盛夏)前往那格浦爾。巴巴、美婼、瑪妮和希芮茵麥乘坐伊麗莎白的車,藍車由兩名滿德里駕駛,其他人隨行,包括美茹和娜谷。穆罕默德、古斯塔吉和其余男子乘火車返回美拉巴德,而杰薩瓦拉一家留在賈巴爾普爾。
{注:患有嚴重白喉的嬰兒建谷也留了下來。他的病情已危及生命,須住院治療。巴巴指示嘉爾·科羅瓦拉和諾芮娜確保嬰兒得到最好的治療。}
為了避免白天的酷熱,巴巴一行凌晨兩點醒來,天還沒亮就啟程上路。瑪妮還記得車子行進時,她望著窗外,沉思著路上的行人。“我們的車經過時,路上的行人紛紛轉過頭看巴巴,直到車子走遠,這總是讓我心生感慨。‘他們不知道自己接收到了什么,’我會這樣思忖。”因為僅僅是看到阿瓦塔就是稀有難得的好運。
他們在那格浦爾政府旅館住宿兩天,天氣太熱了,女子們穿上濕衣服降溫,但沒幾分鐘衣服就干了。從那里,他們(分站分段)前往庫爾達巴德,巴巴的大師之一賽巴巴在此度過青年時期,并在附近的一個山洞成道。她們住入庫爾達巴德的一個旅館,5月18日上午7點,巴巴帶女子們去了埃洛拉的古印度教和佛教石窟,在那里,瑪妮得到一次不尋常的體驗:
“我們一群人擁擠著進入各個洞參觀。巴巴通常把(字母)板夾在胳膊下。我會在附近,預備著他想說些什么。在一個佛教石窟,他拿出字母板,授述道:‘我是佛陀。’
“仿佛洞里唯有這三個字存在,仿佛除此之外,整個地方空空如也。‘我是佛陀……我是佛陀’之音回響不止,把整個地方填滿,除了‘我是佛陀’的波浪,別無所有。山洞里除了這幾個字,空無一物,仿佛時間和空間停頓了一刻。之后這種感覺就消失了。巴巴帶我們一起繞山洞走了一圈便出來了。”
{注:在玄武巖的山坡上,印度教、佛教和耆那教的僧侶們花了5個多世紀的時間(手工)鑿出34個石窟,并加以裝潢修飾。}
5月19日,一行人前往奧蘭加巴德。第二天前往羅納烏拉,中途在托卡停留。巴巴說:“今天我們來一場探險的旅程。”他想讓西方人看看1928年的修愛院位置,但巴士陷進泥里,只得用水牛拖過河。女子們手牽著手,蹚過淺淺的河水。
在羅納烏拉,巴巴帶她們去瓦萬湖和附近的另一個湖,爬上一個可觀全景的地點。在里爾伍德公園附近,巴巴指了指一個地方,他和普納學校的朋友們假日里曾在此玩彈珠和放風箏。
一行人5月25日離開羅納烏拉,于同日抵達美拉巴德,此行離開了6個月之久。
一周后,美茹和娜谷返回納西科,開始新學期。拜度和妻子蘇彤、兩個女兒朵拉和薩瓦以及兒子法拉敦到達,居住在美拉巴德家屬宿舍。他們原本應在3月份與朵拉特麥從波斯同行,但拜度的長女病倒,后來去世。
拜度對此深感傷痛,巴巴給他發去慰問信:“那些想著我而死去者,都到我這里來。他們從生死鎖鏈中解脫,永恒地見我。你因看不見她,而感到分離。你若感到難過,不要為死者,而要為(因即將到來的戰爭)處境危險的生者感到難過。”
蘇彤剛從波斯來到印度,正在努力學習古吉拉特語。她念錯搞混了一些古吉拉特語,這把巴巴逗樂。例如,當被問及感覺如何時,她說卡查德(騾子)而不是查卡 (頭暈)。蘇彤的天真也引發了一些有趣的軼事。一天晚上,瑪格麗特從英國回來后,蘇彤在埃舍里溜達,上樓來到瑪格麗特和拉諾的房間。她跟她們打了個招呼,然后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中,對著瑪格麗特床頭柜上的一幅她認為是巴巴的畫像虔誠地鞠了一躬。原來那是一張唐老鴨的圖片——瑪格麗特最喜歡的卡通角色。
{注:瑪格麗特曾經開玩笑說:“我這輩子有兩個最愛——美赫巴巴和唐老鴨。”}
拉諾負責將女子們的健康狀況傳達給尼魯醫生,尼魯醫生在必要時給一些治療建議。有一次,娜格絲·考特沃有點鼻塞,但不太懂英語習語,對拉諾說:“我的鼻子漏了!”另一次,娜格絲覺得發熱,向拉諾要“發燒瓶”,意思是溫度計。娜佳指著自己的背下部說:“有些東西,這里有些東西。”然后指著她的頭,重復同樣的話。簡直一片混亂,巴巴對此開懷大笑。
{注:當娜佳開始用英文寫采購便條時,巴巴要求她大聲念出來,因為娜佳不會拼寫。聽到娜佳把購物清單拼錯,他樂得不行。}
由于語言障礙,曼薩麗被指派了為拉諾收集信息的任務,并每天向她匯報。但曼薩麗不可詢問美婼的健康狀況,只有拉諾能這么做。但有一次巴巴確實讓曼薩麗給美婼一些感冒藥。“巴巴會事無巨細讓美婼愉悅,”曼薩麗回憶說,“有時甚至是在細枝末節上。”
但正如巴巴在灌溉房告訴她們的那樣,“除了神一切皆是小事”。作為神,巴巴最微小的細節都不遺漏。例如,從集市訂購的所有物品都須通過他的批準。吉蒂準備的日常必需品購物清單,經由巴巴親自檢查,他若批準,才將清單交給守門人蘇娜瑪西。她再把它交給“采購員”韋希奴,韋希奴從沒進過上美拉巴德院子,只是站在外面的高架水箱附近。
“在埃舍,”瑪妮說,“任何需要的、任何想要的,都必須經過巴巴。一概如此。我們從未直接做過任何事。我們從不直接訂購物品。我們不僅不出去買東西,而且不通過任何人要東西,除了巴巴,他給韋希奴或者其他人下了命令。”
吉蒂想要額外訂些東西時,試圖溜過巴巴警惕的目光。根據吉蒂的說法,艾琳還是一個“成長中的孩子”(22歲),應該吃得更豐富一些,才能得到足夠的營養,但巴巴不同意給她額外的東西。
瑪妮比艾琳小一歲,當時她想:“如果艾琳是一個正在成長的孩子,我又是什么?”但后來吉蒂改變了策略,利用瑪妮得到了她想給艾琳的。吉蒂走近瑪妮說:“你需要服用好立克粉(一種蛋白麥芽飲品)。”
“我需要嗎?”瑪妮輕信地問道。
“需要,你寫這么多東西,必須保持體力。”
于是瑪妮同意了,而以“為了瑪妮”的借口,吉蒂訂到好立克,也給了艾琳一些。巴巴發現這事。“誰在喝好立克?”一天他問。瑪妮說她在喝。
“你喝了幾次?”
“只有兩次。”瑪妮回答道。
“那一整罐都到哪兒去了?”
一陣沉默,直到艾琳脫口而出:“是我吃了,巴巴。”這使巴巴不悅。
除了額外物或“奢侈品”,如果每天的采購單上有重復的、最近剛剛要過的東西,巴巴便會問道:“這是什么?誰又需要這個?”
這種對細節的關注一度引發了諾芮娜和娜丁之間的沖突。巴巴察看購物清單時,注意到又訂了鞋油,鞋油被認為是奢侈品。“又是鞋油?”他問道,“你們做什么,拿來吃嗎?”
原來諾芮娜和娜丁共用一支鞋油。但諾芮娜已經習慣了世間奢侈的生活方式,她取了一塊鞋油,卻忘記把錫紙和蓋子蓋好,剩下的鞋油就這樣給晾干了。
天性謹慎的娜丁,只用一點點鞋油擦鞋時,卻發現它已經干了。這成了王妃和伯爵夫人之間矛盾的根源,但誰也不想跟巴巴提起這件事。
“她們以為巴巴沒有注意到這樣的事情,”瑪妮說,“但不是。”
巴巴把大家叫到一起,起初一切似乎都相安無事。但巴巴問娜丁道:“你怎么了?”
“沒什么,”她回答。
“來吧,說出來。”
“巴巴用自己嫻熟的方式讓沖突顯現出來,”瑪妮繼續說道,“他讓一切和盤托出,然后他說:‘現在忘了它。’這是第一條命令:忘記它。即使在寬恕之前,遺忘也相當重要。‘忘了它,現在互相擁抱。’
“我們都默默地看著她們,一邊暗自保證:‘我們決不要陷于這樣的境地——決不。我們要格外小心。’
“我們屏住呼吸,因為她倆都沒有動。
“巴巴打了兩個響指。‘這是什么意思?我說了去擁抱。你們在干嘛?’
“娜丁抬起手,仿佛手上掛了重重的鉛塊一般。她一伸手,諾芮娜也伸出雙臂,她們擁抱在一起。
“晚間,我和娜丁在花園里散步,娜丁為白天發生的事不安。她抬頭望著月亮和星星,說道:‘我多么希望那是一種靈性的、美好的東西,一種值得的東西!結果卻是鞋油這種事?!’
“我說:‘娜丁,即使是最微不足道的事情,巴巴也不會忽略;即使是最微小之物也對他有用。鞋油只是媒介,巴巴用來讓你知道他的用意。’”
愷娣進而補充道:“你若把事情藏在心里,不說出來,巴巴就召集所有人,查根究底,直到真相大白。它會像火山一樣爆發。不管人們之間有什么分歧,巴巴會讓一切煙消云散,讓她們互相擁抱。巴巴不希望有任何事情積郁于心。‘忘記一切。現在擁抱彼此吧,’他會這樣說。”
美茹(伊朗尼)加入埃舍時,觀察到同樣的事情:“那么多人在埃舍共同生活,日常事務自然不會像該有的樣子順利或友好運行。但如果發生了爭吵或出現分歧,巴巴不希望我們彼此心懷怨恨。相反,他想讓我們的心從病態中解脫出來,互相原諒,重歸于好。
“巴巴常把爭論晾曬在他面前,并且常常被爭執逗笑。但他會拍拍手說:‘現在一切都結束了。以愛擁抱彼此,讓心擺脫惡意。’”
{注:摘自《清潔的美茹》,《美赫拉納信息》(1998),第2頁。}
瑪妮講了另一件事,顯示巴巴對待親近者之間產生摩擦的態度:“有一次,巴巴在閉關,命令我們不要發怒。而兩個人近距離接觸時,摩擦自會出現,在埃舍,是絕對不存在隱私的。巴巴總是知道,并當著所有人的面把事情提出來。假設你很生氣,并盡力隱藏起來,面帶微笑。巴巴知道,會設法在眾人面前將它顯露出來。
“這一次是一件小事,導致一些埃舍同伴之間發生了摩擦。巴巴嚴責我們,說:‘你們跟我在一起有什么意義?你們連遵守我的命令幾天都做不到,為何要留在這里,我反復強調、解釋我的命令在我閉關工作期間的重要性。’巴巴把整件事都抖了出來。”
后來娜丁俯過身對瑪妮耳語了幾句,瑪妮沒有聽清。巴巴做了個手勢:“你在說什么,娜丁?”
娜丁回答:“巴巴,要是我們從不生氣該多好啊。”
“好?”巴巴問,“我不希望眾多石頭圍著我。你若從不生氣,那對我的工作并沒有幫助。而你若是憤怒并控制住——對我的工作則有助益。”
然而,巴巴有一次對女子們說:“你們和我一起,并不是為我效勞。我做工作可以用這個,”他敲了敲一條長凳,仿佛在說“用木頭”,接著又說:“是我給你們為我服務的機會。”
瑪妮精辟地評論道:“就好像你一直坐在滿是塵土的房間里,一切都已塵埃落定。你認為房間不臟,因為灰塵在地板上。然后巴巴來了,打掃清潔起房間,把灰塵揚了起來。你看著到處彌漫的灰塵,不禁會想:‘怎么回事?在巴巴來之前,沒有這么多灰塵。怎么現在冒出這么多?’但灰塵就在那兒——就如同欲望就在我們內在。巴巴把它們揚了起來。
“西方人常說:‘我們來巴巴這里之前從不發怒。’巴巴所做的就是把它帶出來,以此清潔你的房間。”
大阿迪對一個表達同樣情緒的人幽默地評論道:“美赫巴巴不是來給你內心平靜的——而是來把你的心撕成碎片!”
巴巴親自告訴娜玖·考特沃:“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困擾我,另一種(他的愛者們)是我困擾他們。”
巴巴曾對帕椎寫道:“你所喜愛(所依戀)的一切,我都會摧毀。”
“巴巴身邊的每個人都個性很強,”瑪妮總結道,“個個都有自己的權利,自己的個性。巴巴親自指揮全局,他的交響樂,我們每個人按照他想要的節奏,演奏著自己的小曲。
“但巴巴想要的是團結,而不是千篇一律。好比他是指揮家,我們是樂器,假如我們都是大提琴,那會是什么樣子?我們到巴巴身邊生活時,性格、生活和思維方式迥然有別。愛巴巴是一樣的,但除此之外,差別甚大。諾芮娜是王妃;娜丁是伯爵夫人;伊麗莎白是商人;諾妮優雅而精致;拉諾是(十分講究的)藝術家;吉蒂,同樣意志堅強;艾琳是瑞士人,有自己的主意;瑪格麗特是舞蹈家。只有巴巴能把我們放在一起,把我們來回滾動,揉成一團。”
瑪妮挖苦道:“巴巴對男滿德里工作了這么多年,對男孩們、對瘋人和瑪司特工作了這么多年,之后是對女子們。哎,對女子的工作!巴巴沒這么說過,但他曾暗示道:‘別再有了!’”

在此期間,美婼的姐姐馥芮妮來到美拉巴德,仍然因為沒被列入女子團體而悶悶不樂。魯斯特姆對妻子的病情深感沮喪,常常不告訴任何人就消失無蹤——這更增加了馥芮妮的擔憂。巴巴安慰她,把她送回納西科,說很快會召喚她。
后來,他評論道:“我不得不承擔許多像她這樣的情況……馥芮妮很愛我,但不服從我。為了她好,我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但她會爭辯,然后為之斗爭,她的斗爭成了我的痛苦。”
{注:《美赫主》,第2435頁。}
大阿迪因經常開車送巴巴往返阿美納伽,對女子埃舍的情況有所察覺。有一次,阿迪開車帶巴巴上山去看女子們。阿迪在車里等了兩個小時,巴巴一直和女子們在一起。巴巴下車時心情愉快,當他回來時,表情顯得很厭煩。阿迪什么也不敢問,但猜得出一定發生了火花四濺的摩擦。有時,巴巴自己把發生的事說出來,有時不說。
男滿德里也有強烈的嫉妒之情。例如,在大師之家的日子里,巴巴告訴大阿迪,他最愛他。“當宇宙之主對你說你是最被愛者時,”阿迪說,“你會膨脹起來。所以當巴巴開始無視你,愛別人(比如埃瑞奇)時,你自會嘀咕:‘搞什么鬼?他說他是那么愛我,現在他又那么愛另一個人了?’你會感覺實在太悲慘了。事實上,巴巴會讓所有人都有這種感受。所以,倘若男子都能感受到這種嫉妒,想想女子的感受吧。”
由于經常和動物園里的動物們打交道,女子們注意到即使是動物們也會互相嫉妒,有時還會打架斗嘴。這使得吉蒂半開玩笑地談起女子們自己的妒忌心:“這不是我們的錯。這是我們的祖先傳下來的!”
出于這樣的洞見,以及巴巴通過動物對進化計劃所做的工作,動物們對于埃舍是有用的組成部分。在某些情況下,巴巴讓某人去照顧一種動物,該動物和那個人具有相似的特質,籍此將照顧者的注意力引到那些可能不可取、需要超越的性格上。
例如,猴子因好奇而膚淺地從一件事跳到另一件事的特點,被視作自我意識的象征。巴巴一直在尋找一只猴子來做他的工作,一只會“回應他”的猴子。一只比幼松鼠還小的小猴子被帶來,當它從籠子里被放出來的時候,它徑直跑向巴巴——因此得名“幸運”。
諾芮娜很聰明,幸運被交給她照管。那時候,諾芮娜正在為《美赫巴巴期刊》寫文章,當她在床上寫作時,唯一能讓幸運保持安靜的方法就是把幸運和自己都關在蚊帳里。因此,當她努力為《期刊》表達崇高的形而上學思想時,她不得不注意幸運,它非常頑皮——而且常常像諾芮娜一樣浪費。
例如,猴子從樓上房間把牙膏擠到窗外。“在那些日子里,一管牙膏是很珍貴的東西,”瑪妮說,“如果你沒有儲備,你就不走運了,因為我們不能經常買。當看到幸運在做什么時,我們幾乎想接住從牙膏管里出來的牙膏。”
有一次,幸運把一整瓶墨水潑在了諾妮的褲腿上。諾妮用熱水清洗,一條褲腿變得比另一條短。“有時候幸運是個大麻煩。”美婼說。
巴巴把幸運放進口袋里打乒乓球,但淘氣的猴子在游戲中爬了出來。“看看那個壞蛋。”巴巴輕笑著說。
巴巴對寵物們傾注了很多愛和關心。“巴巴可以對自己人嚴格要求(關于購物清單),”瑪妮注意到,“但動物們可以得到它們想要的東西。人們可以訂購寵物所需的東西。后來,我們發現人們不僅為動物也為自己訂購東西。
“比如,允許我們為猴子們訂購堅果,但吉蒂不斷地訂,因為人不斷地吃光。為動物訂購了那么多東西:這是為羔羊點的;這是給狗的。動物們吃的東西使我們流口水!
“有一天(在班加羅爾),購物清單上有葡萄干。巴巴說:‘這是什么?葡萄干適合哪種動物?’
“事實證明,原來娜丁覺得,既然每個人都為自己負責的動物訂了不同的東西,為什么不給她訂些呢?她要了葡萄干——表面上是給貓吃的!”
{注:瑪格麗特也很想吃葡萄干,但吉蒂一點也不給她。于是瑪格麗特頑強地找到了吉蒂存放它們的地方,并開始自己動手。據她說,吉蒂從來沒有發現。}
有一次,埃舍里養了一只山羊,但它吃的食物證明太豐富了。當發現它鼻子蒼白時,艾琳給它進行了鹽水灌腸。
除了山羊、猴子、貓、狗和鳥,當時的美拉巴德動物園還有兩只豬,納提和古提;一只兔子,雪兒;一只小羊羔,瑪麗;一只瞪羚,莉莉——它站在巴巴的廚房外面,乞求吃炸蔬菜(油炸點心),巴巴喂給它。“巴巴非常關心動物,”瑪妮繼續說,“他晚上下山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去看望動物,去每個籠子那里,去每個動物和寵物那里,然后再睡覺。”
拉諾是埃舍的木匠,必須為寵物建造籠子。當她奉命在錫棚下為莉莉建一個籠子時,她自己把所有木材從巴巴廚房后面的儲藏室里拖了出來,因為院子里不允許有工人。正當她準備做時,傳話讓停止。拉諾很惱火,但還是把木材放了回去。
{注:由于這些職責,拉諾在美拉巴德總是穿著寬松的褲子,而在納西科她既穿寬松褲也穿連衣裙。巴巴命令拉諾在吃完飯后不要做任何繁重工作,但有一次,在午飯后,他召喚她,讓她打開一個板條箱,她不顧他之前的命令打開了板條箱,巴巴也沒說什么。}
伊麗莎白非常喜歡動物,付錢養活它們,但她經常太忙而不能照顧它們。這項工作落到了艾琳頭上。除了這項照顧動物的主要職責,巴巴還對艾琳說:“盡可能多地和美婼在一起。跟緊她。”
和美婼一起住在山上,艾琳與她的距離越來越親近,并逐漸欣賞她的特殊地位:“在法國,我不知道美婼是被選的。即使在藍車之旅中,我也不知道她的角色。在美拉巴德,我以前幫她洗巴巴的衣服。她讓我幫忙做巴巴的活兒,洗他的絲綢和羊毛外套,偶爾洗他的長袍(長袍通常是瓦露洗),諸如此類的事情。
“她跟我談起巴巴,談當她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談她的家庭,等等。我總是在縫東西,當我想要快點整理好的時候,我常把縫紉的東西放在墊子后面。有一次,美婼坐在我的針上。針戳到了她,我感覺很糟糕。她尖叫起來。但她并不生氣。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有把縫紉的東西藏起來,改掉了這個習慣。
“美婼和我有許多共同之處,有許多共同的興趣,所以我總是覺得和她有很強的個人聯系。我認為她不可能對我說任何讓我感到冒犯或受傷的話,而你可能會從別人那里受到冒犯或傷害。美婼做任何事都沒有惡意。她受過良好教育,我對此非常感激。她很有教養。我也喜歡她的天性。在埃舍,我覺得與東方人比,我跟西方人更親近,但我特別喜歡美婼。她是那個從不惹巴巴生氣的人,每當巴巴問她對某事的看法時,她的動機從來都不是自私的。她并沒有扮演埃舍女王的角色,但她確實是。即使在她年輕的時候,她也很有尊嚴。
“美婼對巴巴很親,這真是一種完美的愛。下午我們和巴巴在一起的時候,美婼可能會在她的房間里給巴巴梳頭——他盤腿坐在她床上,或者隨意坐著。她有時按摩他的腳。沒有“抓取”,只有流動。她做了巴巴所有的事,但從不以炫耀的方式做得過火。
“她總是看著巴巴,對任何事情都會做出反應,不管他想要什么。她總是為他準備好一切。你可以看到,除了巴巴以外,她對什么都不感興趣——她的全部注意力和焦點都在他身上。看到美婼對巴巴的愛——她如何精心梳理并保護他的每根頭發,她如何為他盛上飯菜——這是世上最高的愛。
“美婼絕對是謙遜的典范。她很謙虛,但并不軟弱。她有堅強的個性,卻又謙卑臣服;但人們不會說她溫順。她也可以保持安靜。
“有時候很難。巴巴征求我們的意見(比如去不去看電影)。‘美婼,你想要做什么?你更喜歡哪一個?’巴巴問她。她必須誠實地回答,而不是自私地回答。巴巴讓她說出來,因為那其實是他的意志。慢慢地,我們知道如果美婼說了什么,那也是巴巴的意愿。她從不做巴巴不喜歡的事。
“當巴巴做了決定,讓美婼說是或否時,有些人很生氣。人們常常覺得巴巴這么說是因為美婼同意了。但是巴巴有他的理由,她從來都不是出于自私而選擇的。她總是按照巴巴希望她回答的方式回答。
“美婼必須非常堅強才能挺過這一切。這就是她如此偉大的原因。她服從巴巴的每一個命令,不像其他人。盡管如此,她仍然保持著自己的個性。沒有人比她更順從巴巴,也沒有人比她經歷得更多。巴巴不壓垮你——即使他把你推倒,他也會把你扶起來;再次鼓勵你。巴巴總是說要盡力而為。有一次,我給他縫了衣物后,他召喚我。我感到厭倦,因為衣服縫得有點滑稽。他說:‘你沒有盡力。’即使在縫紉或廚房工作中,如果你不盡力而為,他就會發現。
“人們越愛一個女子的至愛,她自然就越發感到妒忌。但對美婼來說,情況恰恰相反:人們越愛巴巴,她就越快樂。”
吉蒂表示同意:“美婼非常謙遜,從不咄咄逼人;她從不嫉妒。美婼對西方人非常友善。巴巴會說,是美婼讓我現在出來和你們在一起。她建議巴巴把西方人叫來,和他一起在東屋待半個小時。他可能在閱讀和口述信件,或者只是休息,但是和巴巴在一起,當然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一切。”
艾琳總結道:“美婼是愛的化身。不是她想要愛,而是她想給予愛。從小,我就一直想做個好人;我渴望做個好人。美婼是王冠。要是我能像她那樣就好了,要是我能像她那樣去愛就好了。我們不想要成道。我只想和巴巴一起回來,學著像美婼一樣更愛他。”

1938年,上美拉巴德
馥芮妮、吉蒂、巴巴、美婼、拉諾、蔻詩德
坐著:娜佳、蘇娜瑪西、瓦露
瑪妮拍攝(可能是)

1938年,上美拉巴德
蔻詩德、拉諾、巴巴、美婼、吉蒂
瑪妮拍攝(可能是)

1937年1月左右,上美拉巴德
伊麗莎白拍攝

諾芮娜手捧猴子“幸運”,1939年,班加羅爾
伊麗莎白拍攝——伊麗莎白·帕特森照片檔案館提供

拉諾、娜佳、美婼、蔻詩德、吉蒂(戴著圍巾,因為她剛才正在做飯)、仆人悉妲拜(坐在中間);1938年,上美拉巴德
瑪妮拍攝并收集

工務部灌溉平房,1938年,阿美納伽
與美婼、顧拉瑪西和艾琳在一起
蘇非再定向提供

艾琳在普拉節(馬哈拉施特拉邦的動物節日)
1938年8月,上美拉巴德
伊麗莎白拍攝——伊麗莎白·帕特森照片檔案館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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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婼美赫【作者:戴維·芬斯特】
- 《美婼美赫》序言
- 1特別的孩子
- 2 學生時代
- 3 皇家旅館
- 4 白馬
- 5 托迪瓦拉路
- 6 默文吉
- 7 婚禮安排
- 8 美婼的決定
- 9 新朋友
- 10 戒指與照片
- 11 反對
- 12 美拉巴德
- 13 奎達
- 14 日出之歌
- 15 巴巴的勤務兵
- 16 考驗時期
- 17 沉默
- 18 拉妲
- 19 伊朗尼上校
- 20 修愛院
- 21 托卡的拔河比賽
- 22 鴿屋
- 23 去西方
- 24 神圣戲劇
- 25 瑪妮
- 26 西方人來訪
- 27 上美拉巴德
- 28 他不在時的忙碌時光
- 29 美拉巴德動物園
- 30 血誓
- 31 邁索爾摩耶
- 32 三環馬戲團
- 33 西方人在山上
- 34 船上閉關
- 35 里維埃拉河上的擠奶女
- 36 帝王臨朝
- 37 歸航
- 38 新來者
- 39 盤奇伽尼假期
- 40 白塔高聳
- 41 搖籃曲中道晚安
- 42 藍車旅行
- 43 在路上
- 44 瑣碎的爭執
- 45 球場屋
- 46 十勝節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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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 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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