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埃瑞奇·杰薩瓦拉
有很多次人們問我們:“跟美赫巴巴一起生活是什么樣子?”“與神共同生活是什么樣子?”我很多次試圖回答這個問題,但我發現做不到這一點。我無法讓你們完全明白在巴巴跟前是什么感覺。無論我說什么都只是拋撒文字。但跟巴巴在一起確實是一種強大的體驗。在他面前,一個人會感到他的權威。不是在某種神秘意義上,而是以很自然的方式。
巴巴經常向聚集來見他的群眾宣布:“我是至古者,再一次來到你們中間的同一個至古者,給你們愛與真理的永恒訊息。”我的任務是用權威的口氣念出這些話。在那些日子我有個好嗓門,不像現在你們聽到的這個細弱聲音,我會大聲說:“美赫巴巴說:‘我是至古者。’”人們就會接受之。
我記得我給你們講過,巴巴向主要由正統婆羅門構成的聽眾宣布他是阿瓦塔,并且來解除一切儀式教規的那一次。我感到很緊張,不知道他們會怎樣反應,因為我們完全被人山人海包圍著。沒有逃路。我是那個用適合巴巴權威的聲音說出這些話的人,但我的腦子在想:“我說出這個時將會發生什么?這會引起騷亂,什么事兒會落在巴巴身上呢?”
你們看,我們所關心的始終是巴巴。不是人們會怎樣想,而是巴巴的身體。如果出現任何麻煩,我清楚我是沒有任何辦法保護巴巴的。走不出人群,因為我們被淹沒在里面,但巴巴很隨便地伸出手,拉了拉我的上衣邊,然后悄悄打手勢說:“別擔心,說出來就是了,一切都會好的。”結果當然如此。盡管我們在正統婆羅門教的堡壘中,但每個人都接受了巴巴的話。連輕輕的一聲反對意見都沒有。這就是巴巴在場時的力量。你可以說,那是他的神性的力量。
有時巴巴會一次給多達七萬人的群眾達善。其中大多數并不是巴巴愛者。也許你可以把他們叫做“喜歡巴巴的人”,但完全誠實的話,即使那也有些離譜。因為大多數人是出于好奇而來的,或者因為他們希望從這個接觸中在某方面受惠。印度是靈性的國度,這一點毋庸置疑,但這種靈性也有其功利主義的一面。人們只要聽說哪個人靈性高,都會急切地去尋求他的達善;他們可能之前從未聽說過這個人,但有個鄰居會對他們說:“哦,你們不知道某某斯瓦密今天布施達善嗎?”他們就會放下手邊所做的一切,去得到達善。
但他們為什么去?大多數人是希望從中得到某些好處。希望被賜予子女,好婚姻,工作提升,諸如此類的東西。所以,在那七萬人的群眾中間,很可能只有一千左右的人真正接受巴巴是阿瓦塔。然而當巴巴宣布:“我是高之最高”或“我以我的神圣權威說我是人身上帝”時,人們則接受之,至少他在場的那段時間。
你們知道,我們這里,美拉扎德,也有不接受巴巴的訪問者,事實上他們是來嘲弄,揭露巴巴,證明他是某類騙子的。他們來這兒,就在這個大廳里,坐在巴巴面前,巴巴對他們微笑,擁抱他們,他們則像孩子一樣服從。巴巴說:“我是阿瓦塔。”他們點頭稱是。后來,他們離開后,可能有時候再次說反對巴巴的話,但他們在這兒時,在他跟前,卻無法否認他的神性。然而矛盾的是,我們這些與巴巴一起生活的人,體驗的卻不是他的神性,而是他的人性。
在每一次大型的達善之前,巴巴的健康經常不佳。他身體虛弱疼痛,他會看著我們,無助地打手勢:“我將怎樣能給人達善呢?”我們會說:“不用了,巴巴。推遲達善吧。”但巴巴會回答:“我怎么能呢?我的愛者從那么老遠來看我,我怎么能取消達善,讓他們失望呢?”我會說:“巴巴,因為他們是您的愛者,他們會理解的。”但巴巴總是決定他不能讓他的愛者失望。巴巴是愛之主,但卻是他的愛者的奴仆。他是這么對我們說的,我們多少次親眼目睹事實確實如此。作為主,巴巴可以輕易地告訴愛者達善取消了,但作為他們的愛的奴仆,他總是讓步,并同意給達善。
在達善那天,甚至幾分鐘之前,巴巴仍然顯得精神極為不振,他受那么大的痛苦,即使在那個時候我們還在乞求巴巴取消活動。巴巴會拒絕;他只是向我伸出手,護送他到前臺上,而就在他踏上臺子的那一刻,他的愛者將看見什么?——容光煥發、滿面微笑、健康強壯的巴巴。誰都不可能猜想到幾分鐘前,巴巴病得那么厲害。
他的愛者們會打量著我們滿德里,就好像他們抓著了我們撒的彌天大謊。因為我們曾給他們寫信,說巴巴的身體不好,可能不得不取消活動,因為他的健康狀況,誰都不可以在節目之外試圖見巴巴,而這里巴巴看上去絕對地健康強壯,面帶微笑。他們感到我們不公平,試圖阻止他們跟巴巴在一起。他們認為我們是嫉妒,只想讓巴巴歸我們自己所有。
即使今天還有些人仍然對滿德里們心懷怨憤,責備我們不讓他們見巴巴。但我們能做什么?我們能看得出他們的表情,知道他們腦子里所想的,但我們卻沒有什么可說的。我們只好接受他們的責難及惡感。在整個達善期間,巴巴始終顯得精力充沛,情緒甚佳,散發著活力與愛。有那么多人試圖描述在達善活動中的感覺。有的人說就像是巴巴打開了水龍頭,讓他的愛自由地流溢。弗朗西斯·布拉巴贊在試圖描述東西大會聚時寫道,巴巴讓他的神性面紗之一揭開一小點,所有的人幾乎都因其炫目光輝而失明。無論那是什么,人們在他面前,確實感到某種東西。
在活動之后,巴巴回到他的房間,他剛一到那兒,就會再次虛弱。他會叫高荷醫生想點辦法,我們可以看出他在受苦。他真的是在受苦。與至師的假裝受苦所不同的是,當阿瓦塔采用人身時,他也成為人。人身究竟意味著什么?它意味著受苦。我們看見他受苦;但為了世人,為了他的愛者,巴巴則掩蓋之。
當然我講的不是早年的日子。即使那時巴巴也經常在大型的達善活動之前病倒,但我們確實看到巴巴的不可思議的活力、耐力和熱情。我現在談的是在晚年,尤其是普納那些年。那時,似乎世人至少有福看見巴巴的一縷神圣光輝,而我們與他一起生活的人卻看見他受苦。
事實上,有一次達善之后,一個滿德里問巴巴:“為什么,巴巴,對您的愛者,對那些參加達善的所有的人,您強壯健康,容光滿面,他們都感到您的神性、您的愛;但對我們,我們只看見您受苦?”巴巴打手勢說:“你說的是事實。世人現在體驗到我的神性,而你們卻體驗我的人性。但有一天你們每個人都將體驗我的神性,那時世人將渴望知道我的人性。”那一天已經到來。
現在不怎么多了,但在早年,特別是巴巴剛離開肉身之后,人們會來這兒,他們對形而上的討論,對談論意識層面或《神曰》不感興趣,他們只想聽與巴巴有關的事情。他們想聽什么呢,他們想知道我們能告訴他們的有關巴巴的一切,他的個人習慣——他最喜愛的香皂,他喜愛什么食物,他用牙刷還是用手指刷牙,他刮胡子嗎,他用電動刮胡刀還是剃須刀,他睡覺嗎,他打鼾嗎,他大小便有規律嗎,總之,我們能講的關于巴巴這個人的一切,他們都想聽。他們渴望了解他的人性。
對于我們,看見他的孩子們這樣成群而來,我們體驗到巴巴的神性。我們問他們:“你們為什么來?什么把你們帶來的?”他們總是回答不了。“哦,”他們可能說,“我看見了他的照片,”或者“我讀了《語錄》”或“有個朋友給我講過他,”但這些都不是答案。其實不是。你看見他的照片能說明什么?那是你穿越半個地球來到照片上的人曾經生活過的地方的理由嗎?不是,那是瘋狂。除了說巴巴讓他們來之外,無法解釋這些人為什么來。他們自己意識不到這一點。他們都有為何來的借口,但我們能非常清楚地知道,他們之所以來,僅僅是因為巴巴讓他們來。
巴巴是怎樣讓他們來的?他包租飛機,給他們買機票,寫信讓他們來嗎?不是,巴巴甚至已不在肉身里,所以是他的神性吸引他們來的。所以巴巴說的是真的,每天我們都會體驗他的神性,而來這里的年輕人卻渴望了解他的人性。
不知為何,人們如今不像過去那樣急于知道巴巴的個人習慣了。現在重點似乎更在巴巴的神性上。人們來這里,會說:“既然巴巴是神,你們在他跟前一定有很多體驗。”或者他們想知道:“與神共同生活是什么樣子?”他們對神的觀念似乎涉及到神秘體驗,或那一類的東西。他們知道巴巴是神,因此他們想知道有關他的完美性的一切,但我們能說什么呢?巴巴是神,這一點毫無疑問,但我們對巴巴的完美性的日常體驗,卻是對他的完美人性的體驗。
美赫巴巴是完美的運動員,完美的伙伴,完美的朋友,完美的心理學家,完美的導師,完美的哲學家。總之,在你能提到的無論哪個領域,美赫巴巴都是完美的。我對人們說這個,他們仍然不明白。但是,當我說美赫巴巴在一切事情上都是完美的時候,那還意味著他是完美的罪犯,完美的盜賊——是的,這是真的。你們沒看見外面藍車上的告示嗎?巴巴對我們說他是我們的盜賊,因為他偷走一個人的心,但他偷得是如此完美,如此沉默,如此老練,以至于你可能用很多世才意識到他已經把它偷走了。
巴巴還是完美的經濟學家。有時人們聽到這個很吃驚。他們知道巴巴從來不摸錢,出于某種理由,他們感覺到適當地管理錢是有悖于靈性的。然而,完美性意味著什么,它意味著在生活的每一個方面都是完美的,不僅是某個孤立的片斷。請相信我,在管理金錢方面巴巴絕對是完美的。巴巴會親自計劃撒晤斯活動,數百人從印度各地來伴隨巴巴,必須為他們提供住宿,必須挖廁所,必須采購食物,每一個細節都必須考慮到,讓巴巴的愛者感到舒適,以便他們能夠放松,完全專注于巴巴,而不擔心其他任何事情。巴巴不僅計劃這些活動,直至最小的細節,他而且還撥出預算,確保每一分錢都要報賬。
也許你們早年來的一些人從巴巴的秘書阿迪那里聽說過,巴巴是怎樣經常讓他擔心困惑的。巴巴會把滿德里叫到一起,宣布說他沒錢了,他們必須得想辦法節約。每個人都會提建議。有的說“我們可以一天只喝一次茶”,或者“我們可以茶里不放牛奶”,“我們只吃一個菜”,“我們一個月只用一塊肥皂”;大家都試圖找到節約的方法。巴巴會考慮所有這些建議,并且決定滿德里將采取的新苦行。
之后巴巴會私下對阿迪說:“順便說一下,給北方的這個家庭寄一千盧比,給南方的那個人寄五百,給這里寄三千,給那里寄一千五百。”阿迪會大為吃驚。“但是,巴巴,”他會抗議說,“我們只夠付賬單的,我怎么能給其他人寄那么多錢?”但因為巴巴說了寄錢,阿迪就會照辦。
話題岔開一下,為了讓你們對我的話有個清楚的概念,我記得有一次在美拉扎德這里,那是在巴巴的晚年,他的健康不好,美婼和女門徒覺得巴巴若是喝些果汁會有好處。所以她們請去城里采購的人順便買幾個桔子。她們擠出一杯桔汁給巴巴,很高興能給巴巴改善一下。我記得這件事兒,是因為那時巴巴同北方來的一家愛者坐在滿德里大廳。這家人全心地愛巴巴,但他們很窮,在經歷這樣那樣的經濟困難。他們不是來抱怨的,他們忠誠于巴巴,臣服于巴巴的意愿,他們決不會就自己的困難向巴巴吐露一個字,但巴巴主動問起他們的經濟情況,他們的錢夠不夠家庭支出。巴巴總是親自過問親近者的生活。他總是十分務實,因此他主動地問他們是否能交付孩子們的學費,是否買得起課本,是否有足夠的糧食,每頓飯吃幾個菜,等等。即使這一點,你們也能看出巴巴的完美——他不是簡單地問“你們的錢夠用嗎?”那樣的話他們會答“夠的”,事情就會到此結束。但巴巴愛他的親近者,愛從來不滿足于這樣的答復,所以巴巴會問親密的問題,直到對他家的準確的財務狀況一清二楚。但他用自然的方式做這個,而不像是在審問;每當巴巴提問題時,顯而易見,他不是出于好奇,而是出于關愛。
不管怎樣,長話短說,巴巴跟這一家人坐在這個廳里。他們坐在那里,在巴巴的面前,我站在這兒,翻譯巴巴的手勢。這時高荷醫生端著一杯桔汁進來給巴巴。巴巴立刻嚴厲起來。他不但沒有對女門徒的體貼表示滿意,反而要求知道她們從哪里弄來的桔子。她們知不知道桔子有多貴?她們怎么能這么奢侈?她們怎么不告訴他,卻自作主張從市場上買桔子?
你們知道,去市場購買任何東西之前,即便是一塊肥皂,或一把芫荽葉,管理員也必須拿購買單讓巴巴過目批準。但這次女門徒說服韋希奴在采購單之外買幾個桔子。巴巴非常不悅,給高荷醫生一次嚴厲的責備。他讓你感覺到,似乎因這幾個桔子,整個預算都被推翻了,嚴峻的困難將面臨著美拉扎德的每一個人。瑪妮說在巴巴結束斥責她們奢侈之前,她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巴巴就是這么嚴肅地對待這整個事件的。
當然,當巴巴對瑪妮和美婼說話時我不在場,但我不會忘記那個事件,因為是我把巴巴的話轉述給高荷醫生的。不過,這件事兒之所以讓我銘刻在心,是因為巴巴讓高荷覺得沒錢買那些桔子之后,他轉過身,讓一個滿德里給北方來的那家人五百盧比,幫助他們度過難關。這使得它這些年在我腦子里揮之不去。
巴巴總是做那樣的事情,這經常讓阿迪發狂。你們都知道頭腦是怎樣的。阿迪會照巴巴的指示做,但他會擔憂:“現在將發生什么呢?我們將無法付賬單。”并不是說阿迪特別在乎那些商人是否不得不等著錢,或者是否誰會來收回所購的貨物,他只是覺得這對巴巴的形象不好。
你們知道,這就是我們在那些日子的處境。也許我們沒有足夠的信心,但我們會經常擔心巴巴在別人眼里會是什么形象。現在我可以看出這是多么荒唐,但那時我們的保護心理很強。例如,拿巴巴的沉默為例。對于我們,我們并不關心巴巴是否打破沉默。我們不關心是否巴巴一年中每一天都許諾他將打破沉默,卻從不打破。但是當巴巴許諾將公開打破沉默時,當給出某個具體日子的通報寄出時,我們并不高興;因為我們會想:“但別人會怎么說,當巴巴不在那天打破沉默時,他們會怎么想?”
所以,阿迪會擔心當他不能付某個賬單時,將發生什么。然而,在最后一分鐘,每一次,金錢都會從某處意想不到地來到。巴巴的某個愛者會捐獻一大筆款,剛好支付所有的費用,阿迪會大松一口氣,每一次都是這樣。巴巴是個真正的苦行僧。正如他所說的,他雖然從來不摸錢,除了給瑪司特、窮人或麻風病人之外,但這些年間,億萬的盧比流經他的手。但它剛流入,巴巴就改變它的方向,它便再次流出。巴巴不存錢,他和那些跟他一起生活的人,總是過著極其簡樸的生活。
阿迪是個很能干的人,但他從來不能像巴巴那樣對資金的收支了如指掌。巴巴送錢給那么多不同的人,數目是那么不同,還不一定是固定的。巴巴可能聽說某個人急需錢,并主動地令阿迪寄去一筆錢。但不知為什么,進來的錢與支出的總是均衡。這對阿迪來說是個奧秘和奇跡。只有巴巴才能這么完美地處理錢。
然而,巴巴總是希望我們在金錢方面謹慎仔細。每次我們出門聯系瑪司特,不跟巴巴一起去時,他總是要求精確的開銷賬目。如果我們回來說我們聯系某個瑪司特花了三十五個盧比,巴巴會立刻打手勢:“為什么三十五?應該花費二十八盧比。”
于是我們會把一切都算出來,坐公共汽車用多少,坐三等火車用多少。我們在瑪司特身上花多少錢,巴巴從來不在乎,但涉及到我們的舒適時,他卻非常計較。我們旅行總是坐三等車廂;我們從不可驕縱自己。我們跟隨巴巴生活時很儉樸。因此我們被派出去時,也許對我們中一些人會有某些誘惑,想利用單獨在外的機會享受一下,做我們想做的。但巴巴總是對我們的花銷很計較,我們必須向巴巴報告每一分錢的去處。
所以當我們回來后,巴巴問為什么我們花了三十五個盧比而不是二十八個,我們不得不列出精確的花銷清單。而且果不其然,旅費、租車,一切等加起來,總計恰好二十八個盧比。巴巴會看著我們,揚揚眉毛,攤開手心問:“怎么回事兒?”
我們會說:“哦,巴巴。我給瑪司特買茶、卷煙和糖果,花了四個盧比。”
“那另外三個盧比呢?”
這時我們不得不坦白:“巴巴,有一天夜里我餓了,我忍不住,就去給自己買了一大份飯,這就是三個盧比的去處。”
“晚飯用三個盧比?你都吃些什么?”
“只是米飯、豆糊和一個蔬菜,巴巴。”
“那為什么要這么多錢?”你們知道,那個年代一個盧比可以買很多東西。巴巴繼續問,直到原委被和盤托出,我們沒在火車站吃飯,那里一餐只需一半的錢,我們而是去了聽說飯菜很好的飯店。
巴巴從來不反對我們吃,我們外出尋找瑪司特時也不必禁食,他不希望我們給自己施加苦行,但他從來不喜歡不必要的放縱。他是如此完美的經濟學家,我們多花錢時,他總是能看出。
但這不是我打算給你們講的故事。這一切都是我現在要講的故事的背景。
這件事發生在30年代。那時巴巴有幾個埃舍。女門徒住在美拉巴德。有一些男門徒住在納西科(Nasik),一些住在拉乎里(Rahuri)——巴巴在此有一所瘋人中心。巴巴輪流訪問三個地方,在每一個埃舍呆上一兩天,有時僅僅呆幾個小時,之后去下一個埃舍。沒有固定的日程安排。巴巴根據他的工作和必須完成的事情,而在每一個地方停留。
巴巴訪問拉乎里時跟那兒的滿德里商議的事情中,有一項是如何節約,因為錢不夠用。管理者已經在很辛苦地經營埃舍,因為沒有足夠的資金。情況變得很糟糕,以致最終似乎唯一的出路是全部拆除埃舍。
埃舍的一個成員是伽尼醫生。過去你們都聽我講過伽尼,他是怎樣的聰明,怎樣的機智。這個期間,伽尼喜歡做報紙上的縱橫字謎游戲。他還喜歡盡量避開做事兒。雖然他對工作不像對洗澡那樣過敏,但如果有任何可逃避工作的途徑,他肯定會找到。
有一天伽尼突然來了靈感。他知道埃舍需要錢。于是他決定參加報紙上舉行的比賽,用解對他們的縱橫字謎去贏獎金。下一次巴巴的車到時,巴巴下車,環顧四周,發現伽尼不在那兒。這很不常見,因為只要聽見巴巴的汽車喇叭聲,每個人總是放下正在做的任何事情,跑過去歡迎巴巴。盡管像往常一樣汽車喇叭響了,但卻不見伽尼的蹤影。
巴巴去找伽尼,發現他坐在遠處,專注于報紙。“這是怎么回事兒?”巴巴打手勢道。“我來了,你都不來打招呼?”
“哦,巴巴。原諒我。我只是太專心手邊的事情,沒聽見您的汽車駕到。”
“你在做什么?”
“我在掙錢,這樣埃舍就不必解散了,巴巴。”
“你靠讀報來賺錢?”
“不是,巴巴。我在解縱橫字謎。誰能正確地解字謎,報紙都給獎金。”
“獎金,多少?”
伽尼給巴巴講了獎金的數目。具體我忘了,但那是個不小的數目,足以輕易地解決埃舍的急需。巴巴表示驚訝。“那么多!”他對整個計劃顯得很激動熱情。他對其他人說:“現在,不要打擾醫生,讓他工作。他將要為我們大家掙錢。不要試圖讓他做其他工作。他正在做的是最重要的事情。”
當然有一些人對此并不高興,因為這似乎只是伽尼逃避干活的又一個策略,但巴巴已經對這整個事情很興奮。他一有空,就走過去,看伽尼的字謎進展情況。“多妙的主意啊。”巴巴一再說。隨后他會打手勢,表示伽尼的腦袋是那么大:“你真是最聰明的。”
巴巴不斷地贊揚伽尼的主意,事實上,他對伽尼的計劃如此感興趣,以致決定親自幫他一把。“以你的智商和我的全知,我們肯定會贏到這個獎金。”巴巴解釋說。因此他跟伽尼坐在一起,提供建議。他會打手勢說:“讓我看看你做過的。”伽尼會讓巴巴看字謎。巴巴會看看線索,看伽尼寫的答案,然后說:“不對,那個不對。那不是正確答案;你應該用這個詞。”他便告訴伽尼正確的詞應該是哪個。
“您肯定嗎,巴巴?”
“我難道不是無所不知嗎?寫上我告訴你的。”就這樣,他們共同完成了字謎。巴巴對此是那么激動,他讓伽尼立刻寄走;他離開時向滿德里保證,他們的金錢問題已經不存在了。“以醫生的智商和我的全知,我們怎么能輸呢?”
過了一兩天,巴巴回來,他想知道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收到獎金沒有。得知什么都未收到時,巴巴顯得很失望。“但是巴巴,”伽尼解釋道,“我們剛剛寄出答案,還沒有到編輯們的手里呢,更不用說他們回復了。”“啊。”巴巴因此高興,好像他從未想到過這個。但即便如此,第二天郵件一到,巴巴就急切地問獎金來了沒有。我不知道巴巴為什么那樣,但一旦巴巴卷入某個項目,他就沒有耐心。
有時巴巴會差使某個滿德里做某件事。人剛離開房間,巴巴就變得不耐煩,對我們打手勢,“怎么用這么長時間?他現在不該回來了嗎?”有時巴巴甚至派我們中的一個去看那個人因何故耽擱。當然那個人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完成差使。巴巴一定也知道這個。就像我說過的,我不知道為什么巴巴像這樣,但他經常說他雖然有無限的耐心,但他還無限地沒耐心。不管怎樣,每次巴巴來到埃舍,他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詢問縱橫字謎和獎金的事情。
終于有一天,巴巴來到,伽尼再一次不在那兒。巴巴去找他,發現伽尼獨自坐著,郁悶不樂。“獎金到了沒有?”巴巴問。伽尼只是搖搖頭“沒有。”而不作答。巴巴繼續問伽尼,但伽尼一聲不吭;只是坐在那兒,一臉頹喪,搖頭不語。最后,伽尼把報紙遞給巴巴。
報紙已經被打開,折到寫著字謎的正確答案那一頁,上面還印有獲獎者的名字。巴巴驚訝不信:“我們沒贏?”他驚嘆道。伽尼脫口而出:“巴巴,您看看答案吧。我們做錯了七個!我自己做時,經常做錯一個,有時甚至兩個。有一次我做錯了三個之多,但我從來沒錯過七個!都是您的錯,巴巴!因為您幫助我,我們錯了七個!”
巴巴無法相信,他檢查了一下答案。“不過,做錯的是他們,”他宣布道,“我給你的答案是對的,這些不是正確答案。”巴巴繼續堅持他的答案是對的,正確答案是錯的。不過,伽尼并不信服。他只是憤慨地嘟噥著,“七個錯誤,巴巴。我自己做時從來沒出過七個錯兒。”
巴巴驚奇地搖著頭離開了。伽尼想走捷徑賺錢的夢也就此結束。
說起走捷徑賺錢,讓我想起另一個故事。你們想聽嗎?
它涉及到一對與巴巴很親近的年輕夫婦。他們不跟我們一起生活,但你可以說他們就像他的家庭成員。每次巴巴去普納,這對夫婦都來古魯帕薩德看望巴巴。因為他們離巴巴很親近,巴巴會逗他們。那是跟他親密的標記。他怎樣逗他們呢?他總是揶揄丈夫,為什么不給妻子買手鐲、首飾和漂亮的沙麗。
你們看,這對夫婦很窮。丈夫做些臨時工,他們沒有挨餓之類,但他們很窮。所以他們來看巴巴時,巴巴會看著那個人的妻子,天真地問:“什么?沒有手鐲,沒有首飾?”“沒有,巴巴。”她會說。巴巴轉向丈夫:“怎么回事兒,你太太這么美麗,你不給她買些首飾。連耳環都沒有!每一次你來,她都穿同一件紗麗。這樣的美需要一點飾物襯托。你怎么不肯在她身上花些錢?”
妻子感到窘迫,丈夫抱歉地回答:“是的,巴巴,她很美麗,但我該怎么辦?我想用金手鐲和珠寶打扮她,但我買不起。”當然巴巴不是認真的,他只是在給這對夫婦開玩笑。這是他與他們親密的表示,因為巴巴從來不會跟不親近的人,或不是我們中一員的人,像那樣開玩笑。
這對夫婦真的似乎很愛巴巴,因此這持續了幾年。但之后,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似乎這個人的腦子轉了彎兒。因為有一次巴巴像平常那樣友愛地逗他們時,他脫口而出:“但是巴巴,我能做什么呢,您不給我錢。祝福我得到錢吧,這樣您的愿望就能實現,您要我給她買什么我都可以買。”
巴巴顯得驚訝,“什么?你想要錢?”“是的,巴巴,那樣我就能讓我妻子穿得得體了。”
巴巴看著那個人的妻子,惋惜地搖搖頭,好像她丈夫失去了理智。“他在說些什么?”巴巴問那個人的妻子,“你已經穿戴著我的愛,他覺得這合適!”
但這個人卻不聽勸。盡管巴巴試圖把它視為笑話,不當回事兒,但每一次這對夫婦來看巴巴,那個丈夫就會開始乞求巴巴賜給他財富。
“你有沒有意識到,”巴巴問他,“我只是在逗你玩嗎?你要錢做什么?你擁有最偉大的財富,你擁有我。”“不行,巴巴,我要錢。您這些年一直說我應該給妻子買好看的飾物,我現在就想做。”
巴巴會轉向那個人的妻子,“你真想要手鐲或新沙麗嗎?”他問她。
“不要,巴巴,我只想要您。”她會回答。
“你看!”巴巴會向她丈夫打手勢,“現在忘掉你的這個愚蠢念頭。”但丈夫卻忘不掉。無論巴巴怎么試圖說服他忘掉此事兒,他始終堅持要巴巴賜福給他錢。
“這是怎么回事兒?整個時間都在要錢?”巴巴會問。“它對你不好;豆糊薄餅好。”?豆糊薄餅是對窮人伙食的說法,只吃得起一些豆糊和一張薄餅的人。巴巴會說“豆糊薄餅好”,意思是你不需要奢侈品,簡樸的生活挺好。但這個人繼續堅持,巴巴最終喝令他:“出去,你要是只想要錢,就離開這兒。”
但每一次這對夫婦來,那個人還是沒完沒了地要錢。巴巴對他說:“我能夠給你,但你要我把手弄臟,伸進糞便里給你嗎?”巴巴轉向那人的妻子:“那是你想要的嗎?你要我弄臟手,給你糞便嗎?”
“不,巴巴。您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么,你能給你丈夫腦子里灌進點理智嗎?”
“巴巴,”丈夫說道,“無論怎樣,我要錢。”
巴巴再次看著他的妻子:“你看他說些什么瘋話?”
巴巴盡力說服那個人別再要求這個賜福,但他對巴巴的話聽而不聞。為什么這個人把巴巴開玩笑的話當真,似乎下定決心遵從,我不知道,但在巴巴明確地一再重申要錢不好,他不應該那樣做時,那個丈夫不聽從,而是堅持要巴巴賜給他錢。
最后,巴巴說:“你這樣煩擾我已經夠了,我祝福你,現在走吧。”就此結束。第二年我們又去普納,這對夫婦來看我們。妻子一進門,我就注意到她穿著貴重的沙麗,佩戴著貴重的手鐲,珠寶首飾。看見她來,我說:“啊,這是你的美所需要的。從前你像個未雕琢的寶石,但現在經珠寶商的雕琢。你的美麗更閃亮了。”不是因為我關心她是否有飾物,但這是她丈夫想要的東西,我很高興他們經濟上好轉了。我說過,他們跟我們很親近,我們也說些這類的戲謔話。丈夫似乎很幸福。他不僅穿得體面,而且身體發了福。
巴巴看見他們時表現出驚訝。“這都是怎么回事兒?”他打手勢問。“巴巴,”丈夫解釋說,“憑借您的恩典,我現在掙錢不錯。”話題轉到其他事情上,這個話題不再多說。我們想到這個,或在我們中間提到這對夫婦時,都表示高興,他們現在經濟上好轉了。
但第二年我們回來后,發現那個丈夫買了一輛新車和一座漂亮的新房子。要知道,所有這一切都發生在大約一年半里。那時汽車不是那么普遍。它們很貴,只有相當富裕的人才買得起。一所房子意味著什么?所以有時候,我們滿德里會納悶:“這怎么可能呢?他怎么能掙那么多錢?”我記得凱克巴德(Kaikobad)說:“為什么不可能,有巴巴的祝福,什么事情都是可能的。”“那倒是事實,”我回答說,“但這些祝福不會發生在真空里。他實際上是怎樣掙的錢呢?”那對于我們是個謎,因為即使一個薪水高的好工作也不會讓你在這么短時間內掙那么多錢。
后來我們在美拉扎德時,有一天報紙到了,在頭版印著這個人的照片。整個故事也披露出來。似乎他開始時把自己說成是某個顯要政客的親戚。在那些日子,對某些工業設備仍然有配額。要做某些類型的生意,你需要執照。為了購買設備,你需要政府部門的許可,這個人去見不同的商人,讓他們知道他作為那個政府要員的近親,能夠為他們弄到執照。商人們會給他錢,以便他利用自己的影響。在與商界建立了所有這些聯系之后,他去到政府部門,說如果他們給他提取一定百分比的酬報,他就能輕易地為政府訂立合同及商業交易。就這樣他從兩面掙錢。我忘了他是怎樣被發現的,但他被抓獲,并被判刑入獄。他失去了金錢,失去了健康,我記得他不久就去世了。
有一位滿德里表示驚訝,因為我們從未想到他會做這樣的事情,但巴巴回答說:“我能做些什么?他逼迫我把手伸進糞便里,把它給他。”
譯自《曾經如斯——跟美赫巴巴一起生活的故事》(That’s?How?It?Was,?Stories?of?Life?With?Meher?Baba,?Sheriar?Foundation,?1995)
- 簡介
- 每月活動記錄
- 美赫巴巴是誰?
- 怎樣憶念美赫巴巴
- 美赫巴巴答問
- 阿瓦塔的名
- 生平往事
- 美赫巴巴的父母
- 至愛的至愛
- 神圣的戀愛
- 美赫巴巴生平簡介
- 童年與青少年時代
- 面紗是怎樣揭開的
- 老家水井
- 生平四個階段
- 五位至師
- 赫茲拉·巴巴簡
- 納拉延·馬哈拉吉
- 塔俱丁巴巴
- 舍地的賽巴巴
- 烏帕斯尼·馬哈拉吉
- 阿瓦塔
- 阿瓦塔
- 圈子
- 阿瓦塔的圈子
- 當代阿瓦塔的訊息
- 美赫巴巴的睡眠
- 阿瓦塔作為第一個大師
- 阿瓦塔與賽古魯
- 彼得的否認與猶大的背叛
- 七月十日沉默日
- 阿瓦塔的獨特性
- 真正偉大
- 復活節
- 阿瓦塔的受難
- 顯現
- 門徒的寫作過程
- 原始問題的聲音
- 阿瓦塔的聲音
- 最偉大的顯現
- 阿瓦塔的工作
- 宇宙工作三階段
- 宇宙性推進
- 梵天之夜
- 神的工作不是說教
- 七月十日沉默日(重復章節)
- 信心與期待
- 兩則寓言
- 內在體驗階段
- 阿瓦塔的蒙辱
- 他的最后訊息
- 工作
- 蘇非教再定向指導憲章
- 宇宙工作
- 美赫巴巴與蘇非教再定向
- 美婼美赫【作者:戴維·芬斯特】
- 《美婼美赫》序言
- 1特別的孩子
- 2 學生時代
- 3 皇家旅館
- 4 白馬
- 5 托迪瓦拉路
- 6 默文吉
- 7 婚禮安排
- 8 美婼的決定
- 9 新朋友
- 10 戒指與照片
- 11 反對
- 12 美拉巴德
- 13 奎達
- 14 日出之歌
- 15 巴巴的勤務兵
- 16 考驗時期
- 17 沉默
- 18 拉妲
- 19 伊朗尼上校
- 20 修愛院
- 21 托卡的拔河比賽
- 22 鴿屋
- 23 去西方
- 24 神圣戲劇
- 25 瑪妮
- 26 西方人來訪
- 27 上美拉巴德
- 28 他不在時的忙碌時光
- 29 美拉巴德動物園
- 30 血誓
- 31 邁索爾摩耶
- 32 三環馬戲團
- 33 西方人在山上
- 34 船上閉關
- 35 里維埃拉河上的擠奶女
- 36 帝王臨朝
- 37 歸航
- 38 新來者
- 39 盤奇伽尼假期
- 40 白塔高聳
- 41 搖籃曲中道晚安
- 42 藍車旅行
- 43 在路上
- 44 瑣碎的爭執
- 45 球場屋
- 46 十勝節游行
- 47 戰爭工作
- 48 家門口
- 49 命令
- 50 戰時閉關
- 美婼美赫附錄一
- 新生活
- 新生活方案說明
- 美赫巴巴的新生活
- 什么是新生活?
- 新生活的意義
- 《新生活的故事》行乞
- 《新生活的故事》權威
- 《新生活的故事》危機
- 《新生活的故事》巴巴知道
- 《新生活的故事》情緒
- 《新生活的故事》特殊窮人
- 《新生活的故事》身份
- 《新生活的故事》美婼回憶
- 《新生活的故事》瑪妮回憶
- 培訓階段
- 末那乃息
- 完美者
- 自然——阿瓦塔的標記
- 金錢——完美的經濟學家
- 完人
- 完美的標記
- 辨喜論靈性導師
- 行道者【作者:威廉·鄧肯】
- 序言
- 關于瑪司特【作者:美赫巴巴】
- 瑪司特對人類的功用
- 靈性高級靈魂
- 靈性高級靈魂及瑪司特類型
- 五個最愛之說明
- 穆罕默德
- 恰提巴巴
- 卡瑞姆巴巴
- 阿里·夏
- 恰恰
- 瘋人埃舍
- 七個瑪司特埃舍之說明
- 阿杰梅爾
- 賈巴爾普爾
- 班加羅爾
- 美拉巴德
- 蘭契
- 馬哈巴里什沃
- 薩塔拉
- 那些見證者
- 美赫巴巴的瑪司特之旅
- 旅行示意圖、地名及數據
- 附錄說明
- 附錄(一)
- 附錄(二)
- 附錄(三)
- 附錄(四)
- 附錄(五)
- 補充附錄
- 最新消息
- 增補
- 再增補(一)
- 再增補(二)
- 再增補(三)
- 再增補:聯系匯總
- 作者簡介及后記
- 達善時刻【作者:美赫巴巴】
- 意義與體驗
- 真達善
- 真正生活
- 誠實
- 時間
- 唯一障礙
- 只要愛
- 真答案
- 救治良藥
- 雙重角色
- 愛的禮物
- 自我性質
- 緊抓衣邊
- 無限珍寶
- 完全忠于我
- 神圣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