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卡瑞姆巴巴從美拉巴德返回后,在加爾各答的人行道上,攝于1940年8月。注意他露出的一根手指蓄著長指甲,脖頸纏繞一束束鐵絲,腳踝纏著破舊布條及鐵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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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瑞姆巴巴**
——威廉·布萊克\[1757-1827\]
那些見過卡瑞姆巴巴的人,也許永遠不會忘記這位瑪居卜式、第六層面的賈拉里型偉大瑪司特,因為他的臉龐和眼睛散發著熊熊的火焰與光輝,在他面前,即使一個粘液質的人也會被深深打動。這不是詩畫式的夸張,在滿德里中間,把卡瑞姆巴巴叫作“虎人”,因為他確實具有一種力量,能激起令人欽慕又害怕的情緒;可惜的是,他的相片呈現不出這種品質。相機曝光的那一刻,卡瑞姆巴巴的頭猛地一動,盡管試著做了潤飾,最終的翻印照片揭示不出他掃視中的那種不可估量的光輝——但也許沒有任何照片,能真正反映出他的這種驚人品質。
卡瑞姆巴巴擁有一個完美的賈拉里型瑪司特的全部特質,還有伊特法齊型的少量特征,比如不停地抽煙,身體到處掛著鐵物件。1940年6月,巴巴首次在加爾各答聯系他。他坐人行道上,背靠著墻,衣服污穢不堪,周圍堆著舊鐵桶、破布和雜亂垃圾。他的喉部繞著一束束纏結的細鋼絲,腳踝、腳趾和手腕纏著破舊布條。他的指甲很長,頭發須髯烏黑濃密,臟兮兮,亂蓬蓬。盡管他身上很臟,還有這些奇怪不潔的“飾件”,他那超凡的臉容,炯炯的目光猶如利劍,令人忘卻其余一切。那時據說,卡瑞姆巴巴在這段人行道上坐了6年,始終待在那里,任由日曬風吹雨淋。那一次,巴巴喂他吃飯,給他香煙,聯系他四五遍,還解釋說卡瑞姆巴巴是加爾各答的靈性負責人。
同年7月初,巴巴一行搬到蘭契三周,其位于比哈爾邦\*中部的花崗巖高原,離加爾各答西北200英里左右。\[譯注:今屬恰爾肯德邦。\]
在蘭契,設立了小型瑪司特埃舍,這在本書其他部分有描述。巴巴一行安頓住宿后一兩天,卡卡被派往加爾各答,遵令把卡瑞姆巴巴帶到蘭契。
卡卡,幾周前陪同巴巴去過加爾各答,當時首次聯系了卡瑞姆巴巴,故他非常清楚身負任務之艱巨,對此人的桀驁不馴性格不抱幻想,他不得不哄誘瑪司特拋棄過去6年來固守的環境及生活方式。
卡卡和拜度,為巴巴做的瑪司特工作比其他任何人都多,二人都認為,他們之所以能夠成功地拿定一位如此偉大的瑪司特,是因為巴巴暫時把“鑰匙”給了他們以實現目標。就好比,他們臨時成為攜帶大師所授證書的全權大使,通過他們,瑪司特感受到一種強迫性的靈性力量,該力量把他(通常違背他的意愿)拉向巴巴。
卡卡一到加爾各答,就把行李留在旅館,著手執行任務。一開始試著誘使卡瑞姆巴巴跟他走時,瑪司特只是笑笑,沒有任何反應。于是卡卡離開一會兒,買了新卡夫尼\*和腰布。他已經撒下羅網,從一家隔壁餐館里找了兩名穆斯林幫忙,還安排了一輛維多利亞式出租馬車,停在附近的街上。這種維多利亞式馬車,是出租汽車為人熟知之前的昔日遺物,在孟買和加爾各答作為公共交通工具,替代印度其余地方常見的,比如通伽(tonga)、賈特卡(jatka)、埃卡(ekka)等等五花八門的馬車。
\[\*注:卡夫尼kafni,是一種衣擺長近腳踝的外衣。參見本章穆罕默德的照片,他穿著卡夫尼。\]
卡卡帶著卡夫尼和腰布回來后,先開始勸卡瑞姆巴巴起身,把他的臟舊衣服換成新的。讓卡卡驚喜的是,卡瑞姆巴巴立刻站起,未置一詞,在露天街上讓卡卡給自己換衣。
卡瑞姆巴巴是加爾各答的知名人物,雖然他也許不為富人的小圈子所知(其眼界局限于辦公室、俱樂部及家庭),卻受到加爾各答的貧民和中層民眾的極大尊敬。因此理所當然,卡卡的舉動會引起注意,當時卡瑞姆巴巴站立人行道上,穿上新卡夫尼和腰布,一副帝王氣派,有大概百余群眾觀看這個過程。卡卡,對卡瑞姆巴巴的易變脾氣本來就心里沒譜,現在則殷切希望,這群人會保持好心情。這樣的瑪司特備受尊敬,被認為掌握著一個地方的物質和靈性福祉,本地居民往往會把瑪司特的遷移看作對其家鄉繁榮興旺的威脅。不過,幸運的是,這批民眾只是處于一種好奇和驚訝的心態,因為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那段人行道上坐了六年的卡瑞姆巴巴,現在將要被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帶走。
下一步是,占據卡瑞姆巴巴的注意力,以說服他坐入維多利亞式馬車。一開始,他只坐在馬車的踏板上,腳擱地上,但一點點地被哄誘,使其壯碩的身軀挪進車內,但即使那時,他還是蹲坐底板上,拒絕坐到卡卡身邊的烏黑發亮座墊上。就實際目的來講,這對于卡卡已經可以,他腳邊坐著這位無價珍寶,兩名穆斯林助手上車坐他身邊,卡卡就命令車夫趕往火車站。
在車站,卡卡找到一節符合他需要的三等小車廂。派一名穆斯林助手到旅館結賬并取來行包鋪蓋后,他遣離兩名助手,帶著卡瑞姆巴巴進入車廂。到現在為止,卡瑞姆巴巴對卡卡言聽計從,至此一語未發。火車駛離前不久,卡瑞姆巴巴突然簡短地說了一句:“Tikat nikal gaya aur gari chut gai(車票已買,火車啟程)。”卡卡認為這句話有著雙重意義,雖然外部表面上是指旅行即將開始,內在實際意思是:他(卡瑞姆巴巴)現在必須去見巴巴,巴巴會給予他靈性“推動”。
火車啟程后不久,卡瑞姆巴巴變得非常不安,有一兩次,抬起一條腿伸到車窗外,似乎想要離開車廂。他什么都沒說,默不作聲是他的習慣,但這種行為上的突然改變讓卡卡感到困惑。接下來的事件,我打算講述的事發經過,有可能會讓太過講究的讀者不快,但實在太獨特,若予以省略,那么卡瑞姆巴巴的畫面將是不完整的。
卡卡,一開始對卡瑞姆巴巴的這種煩躁舉動感到困惑,接著突然懷疑他可能想上廁所,于是帶他過去。卡瑞姆巴巴馬上解手,接著從糞便中撿出3或4枚一兩安那的硬幣,1枚單獨的銅幣,放水龍頭下徹底清洗,扔嘴里吞下。后來發現,卡瑞姆巴巴每天會仔細察看他的大便,隔三四日,他就會這樣拉出幾枚硬幣,接著重復這一套奇異的熟練動作,清洗并吞下硬幣。
有些人聽說過這樣的故事:某兒童誤吞下六便士硬幣后,心急如焚的母親把孩子匆匆送往醫院。對這些讀者而言,這種有規律食用硬幣的成癮——某種循環的食幣癥,一遍遍地用同樣的硬幣——有可能揭示了一個瑪司特可以不顧健康和衛生慣例而安然無恙的原因。因此,如果有人覺得這種行為有違他的觀念中一位靈性高道應有的舉止,那就應當重讀巴巴在第一章中,關于這些神醉靈魂對污穢之物、對世間總體事物無動于衷的闡釋。
當今時代,弗洛伊德和其他深度心理學家的學說已足夠廣為人知,一個聰明人不會否認,盡管他對世人,甚至對自己的顯意識心,可能表現得道貌岸然,但不管他喜不喜歡,他終究是被可恥的原始沖動所驅動的。一般人會試圖遮掩他的基本沖動,不讓其顯意識心和世人知曉;但一個瑪司特,其存在之泉源被神愛陶醉,他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知道世界是個短暫的夢,毫不掩飾他的行為。一般人衣著得體,卻佯裝忘記他的心中沸騰著原始沖動,他的身體有著令人羞恥的功能——而且他美其名曰的自尊,大部分只是虛榮心罷了。一個瑪司特則完全沒有虛榮心,像個孩子,讓身體以自身的方式運作,他自己對它完全無動于衷。他也不是古怪的裸露癥患者,因為他的行為與旁觀者在不在場無關。必須承認,印度有許多墮落的投機分子,會模仿圣人或瑪司特的某種外部特征,以博得群眾的頂禮膜拜,但是這些可鄙的偽君子,與他們模仿的真正瑪司特和圣人相差十萬八千里。
關于卡瑞姆巴巴的這個怪習慣,我們也許適合記住拿撒勒人耶穌的話:“為什么你看見兄弟眼里的微塵,卻看不見自己眼中的梁木呢?”
作為西方人,筆者想到,對許多瑪司特的怪誕外表和行為,多么有必要拋棄很多舊觀念的廢物,因此也許上述注解看似離題,卻可能有助于一些讀者克制嫌惡感,因為對他們而言瑪司特是一種新奇事物。
關于卡瑞姆巴巴的這個不尋常習慣,就寫這么多。未經更多困難,卡卡和他到達蘭契,那天人們首次看見這名“虎人”,無不激動地祝賀卡卡大功告成。每個人也在一定程度上感知到那股無形電纜的拉力強度,把一名如此偉大的瑪司特終于拉到巴巴的足前。
現在巴巴的身邊,有兩個第六層面的瑪司特。第一個是我們摯愛的恰提巴巴,現在加上這個強大可畏的卡瑞姆巴巴。因此,在蘭契,以及幾周后在美拉巴德,巴巴先前說的話已應驗,因為他曾告訴滿德里,有朝一日他會有兩個第六層面的圣人伴隨他生活\*。\[注:當然,在班加羅爾和美拉巴德的瑪司特埃舍,曾有兩個第六層面的瑪司特,即恰提巴巴和普瓦拉(見第四章),但普瓦拉無法同卡瑞姆巴巴相比。就是在蘭契,巴巴確實讓大家注意,他最初就這方面對普利得講過的話。\]
在蘭契,卡瑞姆巴巴居住一個特別的小房間,巴巴每天會多次去喂他吃飯,單獨與他靜坐。卡瑞姆巴巴平常一聲不吭,但時不時會突然冒出只言片語,猶如煮沸的水壺沖開蓋子。雖然他沉默寡言,當巴巴和他同坐時,他經常又笑又唱。常有夜闌人靜之際,也不知幾點鐘,有人會醒來,聽到他自個兒柔聲唱著甜美的歌。聽到他的嗓音如此甜美,令人莫名地感動,因為聽者知道他的外部面貌是那么強大可畏,能感覺到這是他內在本性之光輝的流露。
不像被帶到巴巴這里的絕大多數瑪司特,卡瑞姆巴巴從未接受洗澡,不過巴巴每天多次喂他吃飯,同他靜坐。
7月底,巴巴一行短訪加爾各答后,返回美拉巴德。卡瑞姆巴巴與蘭契的小型瑪司特埃舍的其他居民一起被帶去,安置在美拉巴德山上。
在蘭契期間,巴巴就致電美拉巴德的彭度,讓他在山上的舊醫院建筑內,為卡瑞姆巴巴建一間特殊的籠屋,用結實的竹桿做成格子圍屏,通過它可以方便地把食物、水及其他必需品傳給卡瑞姆巴巴。瑪司特被帶到美拉巴德后,讓卡瑞姆巴巴舒適地住籠屋里。巴巴使用隔壁房間,每天多次去與他靜坐,并親自照顧他的需要。
大約兩周后,巴巴表示他對卡瑞姆巴巴的工作已結束,命卡卡把他送回加爾各答。說來也怪,瑪司特似乎不愿意去,隨著列車越來越駛近加爾各答,卡瑞姆巴巴變得愈來愈焦躁不安,兩次重重地摑卡卡耳光。到加爾各答后,卡卡把他送回那段人行道,并為他安排了日常照顧。旁邊有一間醫生的診所,該醫生答應每天有規律地喂他兩頓飯,為此接受了足夠的錢。卡瑞姆巴巴的照片就是這次拍攝的,因為是他與巴巴聯系之后拍的照,看得出他穿著干凈的卡夫尼。
巴巴與這位鉆石般靈魂的聯系史就此結束,后者回到加爾各答的骯臟人行道,因為自1940年后,盡管巴巴曾兩次赴加爾各答,既為窮人施食,又聯系了高級靈魂,但他再也沒有會見卡瑞姆巴巴\*。
\[注:讀者若想了解巴巴對卡瑞姆巴巴工作的精確日期,可參閱附錄的加爾各答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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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自威廉·鄧肯著《行道者——美赫巴巴與神醉者》第二章(The Wayfarers-Meher Baba with The God-Intoxicated by William Donkin, 1948)
翻譯:石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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