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藍車,1938年12月
拉諾拍攝——瑪妮收集
在踏上藍車旅行之前,美赫巴巴把禪吉派到海得拉巴南部,在沙徳納伽地區租了住處,尼扎姆王公在此地有一座宮殿。但禪吉到后,得知發生了瘟疫,讓巴巴一行在這個地區逗留是不明智的。
禪吉將此事通報巴巴,1938年12月6日,巴巴授述如下回復:
親愛的禪吉:
你慣有的帶著哭腔的來信已收到。我最開始就再三說先過去,而你再三地爭執(這是你一貫的習慣),“為啥走這么早……時間還充裕……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等等。”你若早一點走,就可早一點寫信給我,讓我有時間做決定。現在,在最后一刻,你說沙徳納伽出現瘟疫,你正在尋找其他地方。哪還有時間去找地方,給我寫信,讓我做決定?我將于8號早上出發,你曉得帶(不可見男子的)20名上美拉巴德女子到一個陌生地區是什么狀況嗎?沒地方安置,長達一個月????
禪吉接到巴巴的來信,兩天后又收到一封電報,他設法另行安排,在海德拉巴的另一個地區利甘帕里,租了一個宮殿花園里的后宮。
除了上述困難,11月19日,瓦露腿部嚴重燒傷。傷處化膿,能否帶她旅行成了問題。但巴巴表示:“我們必須全體一起出發。不能讓摩耶擋我的路!”
美婼講述瓦露是如何燒傷的:“藍車旅行前,我們都忙著打包行李,有點興奮。在巴巴小屋旁邊,有許多干草和樹葉,沒有人打掃過。出發前幾周,瓦露決定把它打掃干凈。她叫女傭進行清掃,她也動手幫忙。樹葉堆在遠離巴巴小屋的地方,瓦露劃火柴點著。當時風很大,她轉身去找什么東西,結果紗麗飄到火上燒著,致使瓦露雙腿嚴重燒傷。巴巴極為不悅,真是一團糟。”
在旅行期間,每個女子只允許攜帶一個鋪蓋卷,衣服卷在里面,還有一個布袋,里面裝一把勺子、一個搪瓷盤子、一個杯子、一把牙刷和一塊肥皂。美婼還帶了一個裝巴巴東西的小袋。盡管如此,加上車頂的炊具和食品,車還是超載了。整個看起來就像吉普賽人的大篷車。
{注:由于戰時定量供應,不可能在沿途或海得拉巴購買食品;只能將分配給埃舍的口糧從阿美納伽帶上,直到獲得新的許可。}
巴士內有一個木隔板,將駕駛室和后面的部分隔開,巴巴和女子們坐在后面。伊麗莎白將是主司機,埃瑞奇和卡卡·巴瑞亞坐她旁邊。巴巴坐伊麗莎白的正后方,可通過隔板上一個窗戶似的小口,用字母板與她和滿德里交流。隔板上裝有一個小瓷盆,巴巴如果需要,可以在此處洗手(主要用于美婼沖洗巴巴的水杯)。
美婼隔著過道,坐在巴巴旁邊,瑪妮坐她的一側。“我寧愿坐在窗邊,但我必須離巴巴近一點,因為他可能想要一杯水(或別的什么東西)。”
這輛藍色巴士裝有五排皮革軟墊座椅,左右兩邊座位各容納兩人,可搭載23名乘客;然而在大部分旅程中,經常有25到30人乘坐。他們啟程時,車里共坐23人:11個東方女子,9個西方女子,2個男滿德里以及巴巴——加上伊麗莎白的狗吉皮,坐在諾芮娜的膝上。
{注:東方女子有:美婼, 31歲;瑪妮,20歲;娜佳,30歲;蔻詩德, 28歲;蘇娜瑪西,54歲;瓦露,36歲;曼薩麗,28歲;卡庫,52歲;蓋麥,38歲;瑪奴,19歲;還有美茹·杰薩瓦拉,17歲。西方女子有:伊麗莎白,42歲;諾芮娜,58歲;吉蒂,47歲;娜丁,44歲;海蒂,44歲;海倫,60歲;艾琳,22歲;諾妮,63歲;拉諾,36歲。}
女子們擁擠地坐在座位上,過道上有小凳子給年輕人坐。(后來,她們和座位上的人輪換著坐。)由于瓦露腿上的傷有滲出液,她需要把腿抬高,所以她也坐過道上。因此一旦巴士啟動,沒人可以挪動;中途停下來吃午飯時,只得把瓦露抬上抬下。巴巴讓拉諾給瓦露的腿上藥和包扎。
“藍車原本是為18名女子設計的,”瑪妮說,“但里面經常有30名女子。曾有人疑惑因何不把巴士做得大一些,有人打趣道:‘這樣還好些。要是再大一點,巴巴會帶更多的人!’”
12月8日周四早上4點,巴巴一行離開美拉巴德山,當晚抵達索拉普爾,入住一家驛站旅社。旅行期間,他們經常住這種政府辦的(通常處于城鎮最好地段),為英國官員提供便利的旅社,其他人也可以使用。
{注:若有官員帶人抵達,其他人等都必須離開旅社,即使他們已有預定。}
天色已晚,巴巴不想卸行李,因為他們第二天早上4點就得起床。他問女子們,不用鋪蓋物品是否可以對付。“當然,我們做不到對巴巴說不行。”美婼說,“坐了一整天的車,我們的后背酸疼,身上又冷。那天晚上我們只得躺在桌子上睡覺。但至少巴巴給了我們好吃的——晚飯吃的是美味的煮土豆。”
洗澡已經太晚,于是他們洗手洗臉,吃了晚飯,準備睡覺。沒有毯子和被褥,有啥用啥——幾張舊床、幾張桌子和若干椅子。有兩個大房間帶一個方形陽臺,因為吉皮的緣故,伊麗莎白想睡在陽臺上。為她在那里鋪了一張臟舊、丟棄不用的地毯。
其余大部分西方人共用一個房間,東方人在另一個房間。“她們的習慣和我們的不同。”美婼解釋道。
巴巴和兩名男子睡車上。
第二天晚上到達海得拉巴,發現禪吉為他們安排了一座非常奇怪的房子。這是一座四面有圍墻的石砌房屋,屬于莫臥兒風格,有專供女性居住的房間。雖然房子氣派豪華,但房間里空蕩蕩的,正值十二月,天氣很冷。因為沒有電燈,他們只有一盞煤油燈,屋內昏暗不明。巴巴根本不喜歡這個地方。大家饑腸轆轆,但訂的食物遲遲不到。又等了一陣,食物終于送來了,熱氣騰騰。
拉諾講述道:“在‘藍車旅行’期間拍的照片中,住所外觀看起來很漂亮,但里面經常一件家具都沒有。其實這樣更好,因為人多不得不睡在地板上。我們把被褥鋪地板上,利用門或者墻把竹竿撐起來,把蚊帳掛上。我們在這種事情上很有獨創性。巴巴通常睡前廳,滿德里可以進出。有時,我們若在一所房子里多住一段時間,就會租家具。”
巴巴說愷娣可以到海得拉巴加入旅行隊伍,當晚她和海蒂的丈夫沃爾特·默敦斯、普利得、穆罕默德瑪司特,及兩個仆人拉克希和巴米一起坐火車到達。愷娣一見巴巴,便開始頂禮,但巴巴說:“這次旅行期間,不要再頂禮或擁抱我。”
整個旅程期間,巴巴為每個人分配位置,對美婼格外關照。他通常帶領大家在房子里走一遭,說:“你睡這兒,你睡那兒。”
愷娣筋疲力盡,頭在枕頭上好像剛挨了五分鐘,就聽見叫起床的擊掌聲。外面依然很黑,但所有的東西都必須放回車上,他們要搬到另一座房子去住。這一次是在比甘姆比特地區的一個漂亮宮殿,有搬運工,可以洗熱水澡,床鋪柔軟。宮殿雄偉壯觀,雖然整個地方歸他們使用,但他們只占用了幾個房間。
巴巴帶她們看房間,打算為每個人分配房間,愷娣累壞了,一見床倒頭便睡。巴巴見了說道:“別吵醒她,讓她就睡這兒吧。”美婼、瑪妮和蔻詩德合住一樓的一個房間。
“房子讓我們感覺十分舒服。”美婼回憶說,但因早餐吃得少,肚子餓了起來。食物要從外面送來,但還沒送到。住得相當舒適,卻沒吃的,且由于是冬天,她們似乎總感覺餓。愷娣年輕,胃口好,難以忍受一直等飯來。她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對美婼說:“看看車來了沒有。”
為捉弄愷娣,美婼走到陽臺上說:“我看到一輛巴士來了……”愷娣站起來,自然沒有車的影子。美婼如此這般兩三次,弄得愷娣愈發饑餓難耐。最后,她們的巴士總算送來了午餐。
女子們在一間大餐廳里,圍坐在一張桌前用餐。美婼回憶說:“食物稀淡,里面漂著一些蔬菜。”
給伊麗莎白上菜時,她說:“多么可愛的……肥皂湯!”
“我們每天都吃這種食物。我們太餓了,根本不在乎。只要有足夠的面包吃,什么都行。即使這樣,巴巴也讓我們學會感激,雖然伙食并不好。”
因為飯菜外送,所以不用做飯;她們無事可做,就把時間花在閱讀、縫紉和交談上。當然,拉諾有照顧瓦露的職責,愷娣受令照顧娜佳,娜佳也身體欠佳。
在海得拉巴,巴巴讓女子們首次見穆罕默德瑪司特。他讓她們站在陽臺上,他和穆罕默德一起從下面走過。穆罕默德面對巴巴站著,巴巴擁抱他——然后把他舉離地面有六英寸!“巴巴喜歡這樣擁抱穆罕默德,和他一起玩耍。”
大大(爸爸)是穆罕默德給巴巴的稱呼。還有一次,巴巴帶女子們去看穆罕默德,瑪司特說:“不要,大大,我很害羞。您帶來了您的朋友們。”
“穆罕默德在女子們面前十分害羞,”美婼回憶說,“我們一出現,他就退縮。他會說:‘女眷們來了。’
“穆罕默德會笑,跟巴巴在一起很開心,說他‘要把一切都告訴大大’。巴巴會問他:‘什么,是什么?’然后他就會咕噥一些我們聽不懂的話。”
巴巴還派普利得去聯系一位第六層面的瑪司特尼(女瑪司特),名叫瑪司特尼·麥,她掌管海得拉巴居民的靈性和物質福利,因此被稱為這個地區的“靈性負責人”。
次日,他派默敦斯夫婦去拍照,伊麗莎白在1939年5月的《美赫巴巴期刊》中對所拍照片進行了描述:
她的眼神令我震驚,就像女性版的施洗約翰……她頭發蓬亂,只圍了一條纏腰布。她仰面向天,臉上燃燒著強烈的靈性之火。
其他人認為瑪司特尼像巴巴簡。

旅行已經開啟,巴巴便將此行主要目的向大家告知:
聯系瑪司特,比如瑪司特尼·麥;尋找合適地點建立新埃舍;讓女子們有機會看看這個國家,體驗一種不同的生活方式;參觀朝圣地,比如圣人的陵墓。
巴巴還帶她們觀光,在海得拉巴,女子們去了兩三次博物館和動物園。無論走到哪里,巴巴都會參觀動物園——據瑪妮猜測,也許是為了造福動物王國。
在這個占地300英畝的動物園(亞洲最大的動物園之一),美婼喜歡看蟒蛇背上的花紋,喜歡看猴子和老虎。但她們幾乎沒有時間停下來多看一會兒。瑪妮說:“我們真的是跑步經過這些地方,有時會回頭看看。愷娣會說:‘瑪妮,看左邊的河馬……拉諾,瞧孔雀!’”巴巴給女子們看幻相世界,但他不希望她們陷入其中。
女子們不喜出游,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女子們對觀光沒什么興趣,”寶說,“因為巴巴會戲弄、刺激她們,總是在她們之間制造緊張和爭吵,所以她們在遠足中找不到樂趣。”正如每個女子(和男子)所證實的那樣,伴隨美赫巴巴的生活始終令人緊張不安;一直取悅至愛,從不犯錯,從不做錯事,從不說錯話,是不容易的——尤其是當一個人又累、又臟、又餓的時候,而這是常有的事。
此外,女子們還有命令要遵守,比如夜晚要穿上外衣,不管感覺冷不冷,因為巴巴不希望任何人著涼生病。即使是看似無關緊要的命令,也必須明確遵守。
每天早晨,他都要問:“你們睡得好嗎?”他告誡她們要注意飲食,注意身體健康。一有什么不對勁的跡象——疼痛或輕微的鼻塞——她們就要立刻向拉諾報告。
如前所述,巴巴在為新埃舍尋找地點。他和城里不同的人討論建埃舍事宜;兩個富有的女子,莉莉和羅絲,來見他好幾次。但巴巴異常嚴肅地告誡女子們,不要把他們未來的計劃透露給任何人。誰知接下來巴巴畫風陡轉,他在字母板上授述道:
決不能讓莉莉和羅絲清楚,
她們不能清楚,直到我們上路!
“氣氛立刻輕松起來,”瑪妮回憶道,“每當巴巴周圍的氣氛變得沉重時,他總是用輕松幽默來化解。巴巴會對我們講一些非常嚴肅、非常重要、非常有意義的事情,我們都全神貫注坐著聽……可是突然之間,巴巴話鋒一轉,用一些極其輕松有趣的話收尾。氣氛不再沉重,他會以歡笑結尾。”
巴巴喜歡聽笑話和故事,但他最愛聽現實生活中發生的趣事。“再講一遍,再講一遍。”他說。
每個人都想法逗他開心。諾妮講述自己還是個女孩的時候,給老師一種看起來像薄荷糖但實際上是蠟的東西。惡作劇露餡后,小諾妮逃之夭夭。美婼可以讓耳朵一動一動的;愷娣可以用舌頭舔鼻尖。諾芮娜可以睜一只眼,另一只眼完全閉合,然后眼珠一圈一圈地轉,面容嚴肅。巴巴讓她這樣表演了好幾次。
美婼有一次推斷說,鑒于耶穌生活的時代所限,他無法有巴巴那樣的幽默感。“如今,在現代,頭腦與心靈更加平衡,巴巴可以表達自己的那一面。巴巴會戲弄某人,將那人的話略加曲解,效果妙不可言。他讓所有的同伴都喜悅愉快,氣氛輕松。即使不說話,他也能讓別人開心歡笑。”
巴巴在納西科時曾對加勒特·福特說過:“神性包括一切美麗與優雅的事物。那你何以指望一個完人缺乏幽默感呢?”
{注:《美赫主》,第2055頁。}
在海得拉巴逗留一周后,一行人向北前往印度中部。他們到達南達,又在一家驛站旅社過夜,睡椅子、桌子和地板上。前夜身處宮殿,下一夜卻簡陋如斯;哪一種她們都不能執著。
“巴巴會對我們說:‘男滿德里太累了,所以不要(從車上)取鋪蓋了,’”艾琳回憶說,“表面上,他是在節省他們的體力,但實際上,他是想讓我們不鋪床墊睡在地板上,有時兩人睡一張床。有一次,拉諾和我共睡一張床,我們的頭腳相向而臥。我在頭下墊了一件夾克當枕頭。”
有一次,愷娣和瑪奴發現一張單人床上有一張薄薄的彈簧床墊。她們橫著平躺在床上,兩只腳伸在外面,請求別人“給我們騰把椅子放腳”。
還有一次,他們在一座大驛站旅社住宿,天氣冷得要命。他們沒有打開被褥,但旅社里有一塊大地毯,上面積滿了灰塵,因為最近沒有人打掃過這個地方。巴巴四處巡視,看大家進展如何。美婼躺在滿是灰塵的地毯上,渾身冰冷,盡管她沒有說出來。巴巴見諾芮娜也躺在地板上,身上蓋著一件厚外套和兩條羊毛披肩。西方人更實際一些,把暖和的包裹物放在包里。
“我們東方人沒有這種意識。”美婼說。巴巴摸了摸諾芮娜的一條披肩,問道:“你需要這條披肩嗎?”
諾芮娜說:“不需要,巴巴,您要,就拿去。”
巴巴接過披肩,把它圍在美婼的肩膀上。“我很感激有那條披肩,”美婼回憶說,“我本來覺得很冷,這下暖和多了。”
娜丁或許穿得太過了,肩上披了好多條披風或披肩。在巴士上,娜丁覺得暖熱起來,就一條接一條揭下來,派發給周圍的人。結果不知不覺中,人人都發現自己披著娜丁的東西。
“巴巴告訴我們要旅行兩個月,”美婼說,“最終會旅行一整年。所以我們帶了許多衣物,冬天和夏天的都做了準備。每當我們下車,幾乎從不打開行李。我們沒有帶多少床單和毯子。每個人都穿著一層又一層的衣服,白天在巴士上,再逐漸脫掉,包起來,弄成墊子。大家都互相說:‘給,你不要個墊子嗎?’我們太擠了,該把它放在哪兒好呢?”
巴巴一行于12月18日到達那格浦爾,與帕帕·杰薩瓦拉住了一晚。帕帕十分消沉,想念在埃舍生活的妻子和孩子們。見到家人,他異常歡喜,巴巴還和他打趣。
次日到達目的地賈巴爾普爾,在大理石路的一所房子里住了一個月。
“賈巴爾普爾異常寒冷,”美婼回憶說,“即使上午有陽光,天氣也不會變暖,上午11點和早上5點一樣冷。我們異常饑餓,只能等待食物送來。除了清洗巴巴的東西,我們沒有工作,因為我們不用做飯。
“愷娣的饑餓感是最重的。她躺在瑪妮的床上,用一塊布蒙住頭,偶爾探出頭問:‘午飯來了嗎?’我們的早餐早早就消化完了。我和蔻詩德也把毯子蓋在頭上,等食物來。
“飯終于來了,我們拿著盤子沖了出去。巴巴也來了。后面的陽臺很大,有一張餐桌。巴巴用長勺從大鍋里給每個人盛飯。他給我們盤子里放了那么多。‘好吧,你們餓了,’他會說,‘現在吃吧。’我們必須吃完,不能剩。”
12月20日,巴巴給在阿美納伽的大阿迪寫信:
盡管有最好的(安排)——他們都盡力讓我們在海得拉巴住得舒適——但仍然有很多復雜的情形,使得我們的逗留極為不適,甚至不適合做工作。因此我突然決定離開,令他們無不震驚,這毫不夸張……在這里,我發現氣氛和環境相當適宜我想做的工作,打算留下來工作和休息。
隨后收到阿迪匯報有關美婼的姐姐馥芮妮的來信,馥芮妮再次絕食。巴巴對她的行為深感不安,派尼魯醫生去納西科照顧她和孩子們。
另外的家庭問題也相繼出現。蓋麥最小的兒子美赫文,8歲,在她和女兒們隨隊旅行后留在了阿克巴棉紡廠,但親戚們不愿再繼續照看美赫文。故巴巴說美赫文可以和他們一道旅行——美赫文是第一個進入女子埃舍的男孩——巴巴指示娜佳的父親馬薩吉把他帶來。
大理石巖是賈巴爾普爾城外的一個景點,12月24日,巴巴和女子們在此處的另一個旅行者客棧住了兩日。他們在納爾馬達河上泛舟,拉諾拍了一張巴巴把手浸在水里的照片。
巴巴轉向伊麗莎白說:“很少有大師會把手或腳浸入水中,因為那時他差不多總是要創造奇跡。”
{注:二十年后的1958年,在南卡羅萊納州的默土海濱,巴巴把腳放進海水里,伊麗莎白想起在賈巴爾普爾發生的這件事,心想:“巴巴把腳放在大西洋里是為了防止什么?”}?
巴巴在劃船時借機給她們講了一個故事:一位大師夜晚帶弟子們乘舟游樂,弟子們感到良宵美景不虛此行;當黎明來臨之際,他們卻發現船仍泊在碼頭上,根本原地未動。因弟子執著于世俗享樂,所以仍舊原地踏步。教訓是要記得專注巴巴,即使在個人享樂之時,如此一個人便能從物質束縛中解脫出來——這是他們旅程的主旋律。
往年美婼的生日雖偶爾慶祝,但在西方人1938年加入埃舍后,便開始定期慶祝。這年12月28日,美婼的生日之際,巴巴帶女子們去曼德拉出游三日,住宿在巡回旅社。拉諾在那里拍了巴巴和美婼的一張照片,但拉諾說在那些日子,“巴巴從不讓我保留任何其中有美婼的照片,他常把照片和底片從我這里拿走。所以從那以后,我盡量避免美婼出現在照片中,保住我的照片不被拿走。我不知道巴巴拿走的照片下落如何。他跟海蒂說了同樣的話,盡管她設法留了一些。”
美婼對每一張照片都不滿意。在海蒂拍的一張照片中,美婼轉身背對巴巴。“為什么海蒂在我背對著巴巴的時候拍了這張照片?”她常如此思忖。
巴巴在賈巴爾普爾對許多人施了達善,一些滿德里來了又去。沃爾特·默敦斯奉命回瑞士為巴巴工作,盡管他對離開海蒂和巴巴憂悶不樂。
在賈巴爾普爾,1939年1月6日,拉諾有機會又為巴巴拍了些照片,她認為是她拍過最好的照片之一。巴巴剛洗完頭發,坐在屋外,由美婼梳頭。他穿著在納西科時穿的那件鐵銹色外衣,陽光閃耀在他的臉上頭發上,美極了。拉諾沒征得巴巴同意,只是一聲不吭地溜走了,巴巴好像根本沒注意她。
除埃瑞奇外,杰薩瓦拉家人于1月12日全被遣回那格浦爾。三天后,巴巴一行人前往貝納勒斯,印度“最神圣”的城市之一,和古巴比倫一樣古老,他們在此逗留一周。大阿迪帶顧麥、古斯塔吉、穆罕默德和仆人們乘坐火車,其余人則照常坐藍車各自的位置。

作者問到巴巴什么時候特別美時,美婼回答說:“巴巴看起來總是很美,但在舊美拉巴德的日子里,當他處于某種情緒時,尤其美。他心情愉悅時,眼睛閃閃發光。他顯得容光煥發,頭發散開,穿V領開口長袍,皮膚白皙美好,棕色眼睛閃動著光芒。”
當問及與巴巴度過的最美時光是何時,美婼回答說:“坐藍車旅行。巴巴跟我們在一起真是太好了。巴巴會覺得餓,問我有沒有吃的。我給他準備了干貨——茴香粉,他喜歡咀嚼,或干黃瓜籽和西瓜籽,用鹽稍微烤過的。
“乘車一段時間后,巴巴感到焦躁不安,問有沒有瓜子。他變換著姿勢——腿時而在上,時而在下。他無法站起來活動,過道里有人坐凳子上。一些行李和食物也在車里。
“我們可以在車上聊天,但是巴士太吵了,很難進行對話。例如,巴巴問吉蒂午飯吃什么。她可能會說:‘煮土豆和豆糊。’他若聽不見,瑪妮或者我就把話傳給巴巴。他會說幾句話,但不多。旅途中,瑪妮指點著我們經過的某座寺廟或城鎮。”
行駛路上,巴巴可能會突然停車,叫大家下車。在他欣賞風景或者其他什么的五分鐘后,他說:“再過一分鐘,車就要開了。快點,大家都回車里!”有一次,當地人誤以為是一群電影公司尋找外景地的人員。
停下來吃午飯時,美婼選一塊最好的地方——樹蔭下一塊平整干凈的地面——為巴巴鋪上一張墊子。打開裝有他食物的餐盒,放在他面前。“有時我們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幾天,離開時打包當地的食物帶走。否則,我們經常不得不在巴士上吃面包和洋蔥。我們不能隨處打開行李做飯。”
當他們到達旅店或驛站過夜時,“每個人都下了車,饑腸轆轆,打開行李準備做飯。我迅速為巴巴料理一切。這個時期我仍在為巴巴做飯。我們隨身帶了一只錫皮箱,里面為巴巴裝著小瓶香料、小盒大米和扁豆,所以我們不需要帶太多東西。在出發之前,我們已經在美拉巴德清理了其中的石子和泥土。巴巴不要雞蛋,所以我們做了鷹嘴豆粉煎餅,用純酥油煎。
“每天只吃米飯豆糊變得單調乏味。吉蒂和愷娣負責給其他人做飯。我們有三個爐子——一個標準爐,一個普里莫斯爐,還有一個單獨為巴巴準備的普里莫斯爐。”
{注:標準爐是一種燈芯爐,用于慢燉;普里莫斯爐是一種帶燃燒器的泵型爐,可以快速烹飪。兩者都是小型的、便攜式煤油燃爐。}
有一次,吉蒂和愷娣做了一種混合蔬菜湯,準備配面包吃。她們把一個大陶罐放火上煮,但罐子破裂。女子們沖上前,把所有能搶救到的東西都倒進一個鐵桶里,但大部分都掉進了火堆里。
“當我們在外面吃飯時,總是有風,樹葉和灰塵會吹進我們的食物里,”美婼繼續說道,“我們當時相對年輕,但西方人都已人到中年。在巴士里顛簸一整天,伊麗莎白開車十分疲倦。有一次,我們從凌晨4點行至午夜,(因為路況太差)只走了60英里。”
在所有陪同巴巴進行藍車之旅的女子中,最年長的是63歲的諾妮。瑪妮欽佩諾妮是如何應對乘巴士旅行的不便與不適的:“雖然藍車擁擠不堪,我們滿身灰塵(幾乎沒有什么柏油路),又熱又累,不知晚上我們將在何處落腳,是否頭上有屋頂,能否得到食物——諾妮始終面帶微笑。你和她談話時,她總是親切而愉快。
“在藍車之旅中,她穿著一件防塵外衣,就像一位喬裝打扮的王妃,一個真正的淑女。她坐在那里,穿著防塵衣,圍一條絲綢圍巾,仿佛坐在奔馳車上,而后下車時將外套脫掉。當我們下車時,看上去就像剛參觀過面粉廠——連眉毛上都粘滿了灰塵。
“通常,我們會在驛站或旅店過夜。睡在哪里?睡哪個角落?大家各忙各的。有時,我們甚至不打開鋪蓋。有時會有下陷的、陳舊的鐵床,這會留給我們中的年長者用。
“有一次,我們在一座驛站旅社過夜。諾妮被安排了角落里一張生銹的舊床。沒有隱私,和巴巴在一起的日子從來沒有過。隱私是人們不得不放棄的最重要的東西,每個人都進進出出。
“我路過時,看到諾妮,她穿著高跟鞋,拿著一把長掃帚打掃自己的角落,看起來是那么別致與優雅,就像從巴黎來的。我停了下來。她看見我,笑得格外迷人。后來,她坐在床上,不是休息,而是拿出一個小筆記本。(她的鉛筆總是尖尖的,她的字寫得那么工整,富有特色。)她在給兒子寫信,談她的旅行見聞。”
艾琳也很尊敬諾妮:“除了美婼, 諾妮是一個從不惹巴巴生氣的人。她很了不起——(特別是)她忍受著關節炎的痛苦。”
曼薩麗表示同意:“諾妮有那么多各式各樣的鞋子和帽子,但她從不對巴巴對她的任何要求說不。”
“為了巴巴,西方人經受了很多,”美婼回憶道,“先是在上美拉巴德,后來在藍車上,緊張而勞累。我們都擠在巴士里,天氣經常熱而粘人。口渴時,你卻得不到水。饑餓時,巴巴讓司機停車,你才能吃東西。吃完后,你會想要躺下,但我們又得坐上巴士,一直旅行到天黑。食物很普通,煮土豆之類,但我們不介意,因為我們太餓了,盼著能下車吃點東西。
“我們途中在旅社住宿時,很早就得起床出發,外面天還黑著。吉蒂只能在頭天晚上把飯做好;早上沒有時間。到了下午,她昨晚做的東西已經變質。我們肚子很餓,但是等下了車,卻發現沒東西可吃。”
愷娣回憶說:“我們凌晨3點起床做飯。埃瑞奇在駕駛座上休息,夜里守在巴巴身邊。有一次,他捉到爬到巴士頂上取洋蔥等物的吉蒂。吉蒂一大早忙著煮些東西,爬上行李頂部拿土豆。埃瑞奇以為是小偷。
“白天,我們把裝食物的大袋子放腿上,保溫瓶里裝了牛奶做茶用。當我們看到一個地點,準備停下來吃午飯時,巴巴指出點毛病,說繼續開——“這里不好,再往前走走”——有時直到下午五點才停車。
“到了那個點,我們打開豆糊,早已冒泡,全壞了。吉蒂想把熱水瓶里的牛奶倒出來,但牛奶都結了塊。我們只好都扔掉,巴巴問還有什么吃的。只剩奶酪、面包和紅茶。”
“有時我們一天只吃一頓飯,”艾琳補充說,“有時只有干薄餅和大蔥。”
瑪妮說:“在藍車旅行中有一次,我們在某個地方野餐。巴巴給我盛了一大盤我最愛吃的土豆菜,分量很大。他還給了我最大的一份面包。諾芮娜后來告訴我說,她特別想看我如何把它吃完。我必須吃完,因為是巴巴給的。我一口一口慢慢吃,總算把它全咽了下去。”
巴巴總是喜歡盛大份的。例如,他給她們冰鎮果子露,在她們已經飽了時,他又給她們添了兩杯。“你們不曉得,”他說,“總有一天,你們會渴望得到它(他的帕薩德)。現在喝完吧。”
有一次,曼薩麗拿了一個小盤子讓巴巴盛食物。巴巴把盤子扔了。曼薩麗說:“但是巴巴,我只吃一點點。”巴巴愈加惱火。
“曼薩麗有個不好的習慣,老是做巴巴不喜歡的事情,”瑪奴·杰薩瓦拉說,“或者做巴巴叫她不要做的事。”
到貝拿勒斯時,食物已經變餿。吉蒂和娜佳都快瘋了。她們用另一個水罐做了洋蔥、土豆和蔬菜湯。每個人都分到一杯(杯子也用來洗澡)。當伊麗莎白拿到自己的一份時,她打趣道:“這太棒了,巴巴親愛的。又是肥皂湯!”

上圖:藍車短暫停留
瑪妮收集
下圖:藍車停在海德拉巴宮殿外,1938年12月10-17日
拉諾拍攝——瑪妮收集

賈巴爾普爾,1939年
巴巴、美婼和蔻詩德
海蒂·默敦斯拍攝

大理石巖,1938年12月
海蒂·默敦斯拍攝

上美拉巴德,1938年8月-12月之間
站立:拉諾、瑪妮、美婼、諾芮娜、娜丁、海倫、艾琳、海蒂、仆人
坐著:吉蒂、蓋麥、希芮茵麥、巴巴、顧麥、蘇娜瑪西、瓦露
前排:瑪奴和美茹·杰薩瓦拉、蔻詩德、曼薩麗
伊麗莎白拍攝——伊麗莎白·帕特森照片檔案館提供

巴巴把自己的手浸入納爾馬達河
大理石巖,1938年12月
拉諾拍攝——瑪妮收集

上圖:巴巴舉起穆罕默德瑪司特,班加羅爾,1939-1940年間
右圖:1939年1月6日,賈巴爾普爾
伊麗莎白拍攝(上)——伊麗莎白·帕特森照片檔案館提供
帕椎拍攝(左),1940年3月31日
拉諾拍攝(右)——瑪妮收集

1938年12月29日,在曼德拉的納爾馬達河上泛舟
巴巴、美婼與蔻詩德
海蒂·默敦斯拍攝
- 簡介
- 每月活動記錄
- 美赫巴巴是誰?
- 怎樣憶念美赫巴巴
- 美赫巴巴答問
- 阿瓦塔的名
- 生平往事
- 美赫巴巴的父母
- 至愛的至愛
- 神圣的戀愛
- 美赫巴巴生平簡介
- 童年與青少年時代
- 面紗是怎樣揭開的
- 老家水井
- 生平四個階段
- 五位至師
- 赫茲拉·巴巴簡
- 納拉延·馬哈拉吉
- 塔俱丁巴巴
- 舍地的賽巴巴
- 烏帕斯尼·馬哈拉吉
- 阿瓦塔
- 阿瓦塔
- 圈子
- 阿瓦塔的圈子
- 當代阿瓦塔的訊息
- 美赫巴巴的睡眠
- 阿瓦塔作為第一個大師
- 阿瓦塔與賽古魯
- 彼得的否認與猶大的背叛
- 七月十日沉默日
- 阿瓦塔的獨特性
- 真正偉大
- 復活節
- 阿瓦塔的受難
- 顯現
- 門徒的寫作過程
- 原始問題的聲音
- 阿瓦塔的聲音
- 最偉大的顯現
- 阿瓦塔的工作
- 宇宙工作三階段
- 宇宙性推進
- 梵天之夜
- 神的工作不是說教
- 七月十日沉默日(重復章節)
- 信心與期待
- 兩則寓言
- 內在體驗階段
- 阿瓦塔的蒙辱
- 他的最后訊息
- 工作
- 蘇非教再定向指導憲章
- 宇宙工作
- 美赫巴巴與蘇非教再定向
- 美婼美赫【作者:戴維·芬斯特】
- 《美婼美赫》序言
- 1特別的孩子
- 2 學生時代
- 3 皇家旅館
- 4 白馬
- 5 托迪瓦拉路
- 6 默文吉
- 7 婚禮安排
- 8 美婼的決定
- 9 新朋友
- 10 戒指與照片
- 11 反對
- 12 美拉巴德
- 13 奎達
- 14 日出之歌
- 15 巴巴的勤務兵
- 16 考驗時期
- 17 沉默
- 18 拉妲
- 19 伊朗尼上校
- 20 修愛院
- 21 托卡的拔河比賽
- 22 鴿屋
- 23 去西方
- 24 神圣戲劇
- 25 瑪妮
- 26 西方人來訪
- 27 上美拉巴德
- 28 他不在時的忙碌時光
- 29 美拉巴德動物園
- 30 血誓
- 31 邁索爾摩耶
- 32 三環馬戲團
- 33 西方人在山上
- 34 船上閉關
- 35 里維埃拉河上的擠奶女
- 36 帝王臨朝
- 37 歸航
- 38 新來者
- 39 盤奇伽尼假期
- 40 白塔高聳
- 41 搖籃曲中道晚安
- 42 藍車旅行
- 43 在路上
- 44 瑣碎的爭執
- 45 球場屋
- 46 十勝節游行
- 47 戰爭工作
- 48 家門口
- 49 命令
- 50 戰時閉關
- 美婼美赫附錄一
- 新生活
- 新生活方案說明
- 美赫巴巴的新生活
- 什么是新生活?
- 新生活的意義
- 《新生活的故事》行乞
- 《新生活的故事》權威
- 《新生活的故事》危機
- 《新生活的故事》巴巴知道
- 《新生活的故事》情緒
- 《新生活的故事》特殊窮人
- 《新生活的故事》身份
- 《新生活的故事》美婼回憶
- 《新生活的故事》瑪妮回憶
- 培訓階段
- 末那乃息
- 完美者
- 自然——阿瓦塔的標記
- 金錢——完美的經濟學家
- 完人
- 完美的標記
- 辨喜論靈性導師
- 行道者【作者:威廉·鄧肯】
- 序言
- 關于瑪司特【作者:美赫巴巴】
- 瑪司特對人類的功用
- 靈性高級靈魂
- 靈性高級靈魂及瑪司特類型
- 五個最愛之說明
- 穆罕默德
- 恰提巴巴
- 卡瑞姆巴巴
- 阿里·夏
- 恰恰
- 瘋人埃舍
- 七個瑪司特埃舍之說明
- 阿杰梅爾
- 賈巴爾普爾
- 班加羅爾
- 美拉巴德
- 蘭契
- 馬哈巴里什沃
- 薩塔拉
- 那些見證者
- 美赫巴巴的瑪司特之旅
- 旅行示意圖、地名及數據
- 附錄說明
- 附錄(一)
- 附錄(二)
- 附錄(三)
- 附錄(四)
- 附錄(五)
- 補充附錄
- 最新消息
- 增補
- 再增補(一)
- 再增補(二)
- 再增補(三)
- 再增補:聯系匯總
- 作者簡介及后記
- 達善時刻【作者:美赫巴巴】
- 意義與體驗
- 真達善
- 真正生活
- 誠實
- 時間
- 唯一障礙
- 只要愛
- 真答案
- 救治良藥
- 雙重角色
- 愛的禮物
- 自我性質
- 緊抓衣邊
- 無限珍寶
- 完全忠于我
- 神圣戲劇